席玉:“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谢卿礼勾唇轻笑:“你想要我的心脏是吗?”
席玉冷了脸。
“你不舍得杀沈之砚,也不舍得放弃程念清,但程念清在这世上的亲人只剩我和沈之砚了,皇帝选择沈之砚是因为那个人要我,他只能杀了自己的孩子,但你准备瞒着他们杀了我保下沈之砚,是吗?”
席玉眯了眯眼,撑着胳膊往后一靠颇为闲散的模样:“你们谢家人是真的一个赛一个聪明,你既像你娘,又像了你爹,你爹当年可是天下最杰出的——”
他的话还未说完,谢卿礼直接扼住了他的脖子:“我不想与你在这里废话,解蛊的方法是什么?”
他收紧力道,席玉的脸逐渐涨的通红。
可即使这样他也没说话,只是望着谢卿礼笑。
谢卿礼看了眼倒在不远处的云念。
她就那般躺着,蛊虫已经爬到了她的耳根,在她的耳根处挣扎着试图冲破她封闭的穴位,她已经昏迷,封闭的穴位不知何时便会被蛊虫冲开。
她的痛呼嘤咛还在耳边回绕着。
他这一路来失去了太多人,他拼了命也想留住这最后一人。
他想留住他的师姐。
他只有她了。
谢卿礼呼吸急促,不敢再看她一眼,别过眼阴沉着眸子道:“席玉,解蛊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席玉艰难道:“你真傻,我会与你,会与你说——呃!”
谢卿礼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你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不如我杀了沈之砚如何?”
他拽着席玉的衣领将他扔掷在远处,席玉重重摔在地上吐出大口鲜血。
抬眼之际,便见谢卿礼一剑捅穿了沈之砚左胸,只消再偏一点便能直接划破沈之砚的心脏。
席玉怒吼:“不要!他是你表哥!”
谢卿礼握着剑柄下压,沈之砚的伤口越来越大。
少年风轻云淡:“我连程念清的生死都不在乎,会在乎沈之砚一个所谓的表哥?他身上流着沈敬的一半血呢。”
“你在乎,你怎么可能不在乎?”席玉红着眼道:“你们谢家人是一脉相承的嘴硬心软,实际最重情分,当年阿清为了程家人嫁给了沈敬,你这些年满江湖查当年那些事情,不也是为了替你们谢家人报仇?”
“南泗城那些坟头前每年都会多上纸钱和果盘,不是你去拜祭的吗,你冒着被那人发现的风险也要去拜祭他们。”
“你拜入玄渺剑宗是为什么,你还在查那件事不是吗?你参加翠竹渡一是为了那柄剑,更大一方面,不是想要扬名,让那人主动来找你?”
“你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引出来他,你只想为了那些人报仇,你明明很在乎他们,你在乎那些因你而死的亡魂,你在乎程念清。”
席玉站起身:“三年前皇宫遭人闯入,来者修为很高,冲破了一众修士的防护,沈敬险些死在他手上。”
他问:“是你对吗,你想来接走阿清的尸身,将她安葬在谢家祖坟,顺带杀了沈敬替她复仇。”
席玉笑了笑:“谢卿礼,你在乎亲情,你可以为了一个根本没见过面的小姨独闯皇宫,可以为了去拜祭那些坟头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你没有你自己想的那般冷漠。”
谢卿礼握着碎荆的手没动,没有继续压剑伤害沈之砚,也没有拔剑救他。
他只是看着席玉,眸底毫无波澜宛如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