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我找药膏给你擦一下。”
视线无意落到宁姝红的耳尖上,还有对方小心翼翼看过来的眼神,御怜动作微顿,随后就又放开了手,扔下一句让宁姝换好衣服就先出去了。
走到客厅的时候,御怜才觉得洗手间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灼意散开了些。
他从医药箱里找了一管药膏出来,等宁姝出来后就给对方擦上了。擦药的时候宁姝就坐在御怜面前,头微微仰着,视线专注非常。
“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
宁姝今天似乎尤其高兴,说完话下意识就又想笑,可才抿了唇,脸颊就被御怜捏住了。他为人温和,然而做这样的事情时,隐约又能窥见骨子当中强势的一面,在平时不怎么明显。
“嘴巴受伤了,不能笑。”
也不是多大的伤,但御怜对待得很郑重,于是宁姝就听话地点了点头。
晨起的插曲并没有让两个人的关系生变化,但又好像挥了一些化学效应。如果说以前他们的交往范围在好朋友的界限内,那么现在宁姝对御怜做的事情就远远过了。
比如会三不五时地找机会抱一下人,又或者是在御怜认真看书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靠在他背后,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偏偏他态度过度坦荡了,御怜有几次觉得两个人已经长大了,日常相处中要有边界一点,最后被他无辜的眼神看着,都不了了之。
不过像那日的事情,御怜没有允许生过第二回。
他并不知道,有好几回午休睡着的时候,宁姝都偷亲了他。要不是怕把他吵醒了,说不定还会舔上几口。
只是在察觉到宁姝对自己的感情后,御怜觉得应该要正式地跟对方谈一谈。
两个人走在路上,御怜忽然感觉到手背碰到了什么,是宁姝的手,紧接着对方就勾了勾他的小拇指。
“宁姝。”
原本还在勾着他的手吓得立刻收了回去,人也站得直非常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什么指示。
“刚才在做什么?”
“没有做什么。”
“我要听实话。”
“我就是,想牵一下你的手。”
宁姝抿着嘴唇,突然的,御怜的脚步停了下来,半天都没有再说话。他们正在学校的竹林内,周围安静得一时间只能听见竹叶沙沙作响。
“小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御怜的语调冷静得连一丝起伏都没有,可在这其中,又充满了让人熟悉并为之眷念的温柔。
他的这句话仿佛是另类的拒绝,让宁姝从脚底开始,冒出了一股凉气。
“我知道。”
近乎执拗的语气,宁姝终究还是握住了御怜的手,他将人抵在了竹子上,似证明心迹般,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喜欢你,想和你亲近……哥哥。”宁姝的语气说着说着就变软了起来,从小到大,每回一要跟御怜撒娇,他就会这样示弱,“哥哥不要讨厌我。”
宁姝的眼圈瞧着有些红了,这倒不是假装的,只是说着说着,他难免就害怕起来,担心御怜会真的推开自己。他是无耻的,同情也好,怜悯也罢,只要能留住御怜,宁姝怎样都无所谓。
原本他是打算等御怜慢慢现自己的心意,然后在对方生日那天正式告白的。可是这周突然生了一件事情,让宁姝开始焦躁起来。
有人跟御怜告白了。
从小到大,喜欢御怜的人不计其数。从前宁姝没有现自己的感情,只是下意识地在那些人想要他给御怜带情书,或者传达心意的时候拒绝了。
察觉到之后,宁姝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跟御怜接触。他怕对方会觉得自己恶心,明明是朋友,可是他却喜欢上了对方。
后来这股喜欢在御怜无意的纵容之下,越来越大,变质成为了现在这样。
宁姝控制不了,也不想控制。
两人上高中以来,就算有谁喜欢御怜,也都是间接表达。尤其是在宁姝开窍以后,几乎是全方位地杜绝他人对御怜的靠近。
跟御怜告白的那个人,是第一个当着他的面说的。
宁姝离得远,没有听到两个人说什么,只不过事后御怜和对方的关系也没有变得很僵,平常碰到了,还会互相打个招呼。
他心里乱得麻,又嫉妒得要死,担心御怜是答应对方了,又觉得不太像。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才会表现得比以前更加明显。
剖明心意以后,宁姝试探着要去亲御怜。他亲得笨拙,小狗舔人似的,让御怜想起两人唯一过火那回,宁姝也是这样……
怔了片刻,御怜便想将人推开,可他不过才起了一个念头,宁姝就又逼近了一点。御怜看到他的眼睫毛抖个不住,强撑的底下尽是害怕,心内叹了一口气,要推开人的手最终变成了揽住了人,浅浅地回应了对方。
感觉到他的动作时,宁姝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喜悦笼罩住了。可他亲也亲得不得其法,转来转去,始终只是两个人唇贴着唇。
还是御怜引着人,一点点地教了些。否则以对方的架势,两个人的嘴唇早晚要磕出血来。
没过多久。
“亲完了?”
御怜口吻淡淡的,听不出太多斥责意味。像平时宁姝闯了什么祸,他问上一句“又做了什么坏事”的语气一样,隐约还有点纵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