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认定简宁在吓唬他们,马福全不过一个捕快,打了也就打了,又不是打了官老爷,还能有罪?
她才不信。
不过老五也真让孟氏生气,来前再三叮嘱过他们几个,此番他们是来求和,是来说好话认回四儿的。让老五一闹,把她跟着带偏了,不知道老头子还有招没招,她不由看向老丁头。
老丁头鼻子快气歪了,一盘好棋全让老五和孟氏给搅了,他想着只要孟氏和几个儿子态度跟他一样诚恳,就算今晚四儿不动摇,心里多少也会思量思量,往后他们再多走动走动,一来二去这亲也就认回来了。
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眼见闹到这一步,从前对他高看一眼的里正和族长,此刻看着自己这一大家子人都跟看臭狗屎一样,老丁头突然就泄气没了认回老四的心劲儿。
他凶狠地瞪眼孟氏,心内暗骂一句,败家娘们!随后怒斥老大,“还愣着干啥?没用的玩意,你五弟被人欺负了你就眼睁睁看着不成?给老子动手!”
这亲是认不回了,老丁头也不想认了,但老五是家里的壮劳力,不能白让马福全个臭捕快给打了。他和孟氏一样,可不认为打个捕快还能有什么罪。
他了话,老大手一挥,喊声“上”,率先嗷嗷叫着扑向马福全。
老二稍犹豫一下,老三已经扑了上去,他也跟着扑了上去。
马福全轻松将他们三个全部撂倒在地,马小麦咆哮着想冲上去,被他娘给扯住。
“逞啥能,你爹能对付,给我消停待着。”田氏从前见过马福全一打三打四,对付老丁头家几个庄稼把式,她相信他能行。
族长在丁有旺扑上去时扫了丁三爷一眼,丁三爷会意,下巴冲自个俩儿子一点,丁阳丁健身形刚动,马福全已经把他们三个全撂倒了。兄弟俩看他这般威武,显见是用不上自己帮了,也就站着没动了。
丁有旺见自个三兄弟一齐上都没干过马福全,一时恼羞成怒,爬起时顺手抄起先前马福全坐的凳子,怒吼一声,欲砸向马福全。
简宁一见,飞起一脚将凳子踢向孟氏,跟着一个后空翻,再又一脚放倒丁有旺,跟着倒提起他抡向老二老三,再次将他们打趴在地。
马福全怕伤着他们,下手太轻,对付老丁头家这帮极品,还是她专业。打就打狠点,省得他们不长记性,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挑衅,搞得她烦死了。
简宁三下五除二将他们一个个胳膊全卸了,阿蛮跳脚拍着手,大叫道:“姨姨你好厉害,一打三耶~”
她本来被梅香拘在房里,见四小只都出来了她哪里还待得住,梅香只好带着她出来观战。不观还好,一观之下,被简宁横扫三个壮汉吓得合不拢嘴,腿肚子都在打颤。
“姨姨,我让秋哥出来吓他们好不好?”阿蛮又叫道。
“不要!”大宝担心秋哥出来惊到里正伯伯他们,再者,院门口此时已涌来一些看热闹的村民,“我娘和马伯伯随便一人都能对付他们。”
老丁头和孟氏见自己四个儿子都在地上哀嚎打滚,孟氏又被板凳砸到脚,疼得她跌坐在地,抚腿哭骂着。老丁头眼珠子也一下红了,他冲简宁骂声贱人,撸起衣袖欲教训她。
“住手!”丁有田厉喝一声,下意识地刚要上前拦住他,离老丁头所站位置更近的里正已经快步挡在了前面。
“丁二蛋!还敢说你们不是来闹事的吗?再不带着你一家滚出去,信不信我把你全家赶出丁家村!”
里正一向待人较为和善,鲜少有怒目威的时候,此刻瞪着老丁头,气得须怒张。
“往后再敢登老四家的门槛,我便召开全族大会,将你丁二蛋这一支,革除族谱,你自己掂量着,好自为之罢!”族长也气哼哼地了话。
老丁头没想到自己一家吃了天大的亏,里正和族长都不向着自己一家,一个要将他全家赶出丁家村,一个要将他全家革除族谱,一时气血翻涌,牙齿咬得“咯吱”响。
“赶出去!逐出族谱!”几个围观的村民纷纷喊道。
老丁头一脸灰败,他一家是如何沦落到人人共愤的地步的?他竟不知道他们一家如今这般不得人心,他视线不由转向还在哀嚎怒骂不休的孟氏。
老话说妻贤夫祸少。
都是这贱妇不贤,惹得家宅不宁,老丁头铁青着脸扑向孟氏,不由分说将她一通狠捶,下手毫不留情面,揍得孟氏怒骂连连,“丁二蛋你个天杀的哟,你打老娘做甚,有本事你揍那贱人……”
老丁家的几房媳妇眼瞅着孟氏又挨上揍,个个表情丰富极了,丁贵丁权想过去帮他们奶,被高氏给揪住。
“要打回去打去,别在我家院里打,都给我滚出去。”简宁说着啪啪几下接好老大他们三个的胳膊,拎起他们直接甩了出去。
老丁头抬眼见她朝自己走来,心里想着要是让简宁给揍了或甩出去,既便不被赶出村革除族谱,往后在村里也没脸见人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两眼一翻,从孟氏身上滚落下来,歪着嘴斜目抖手抖脚抽起风来……
“老头子你咋了?”他此举没吓到别人,倒把孟氏吓坏了,也不计较他刚才下死手揍自个了,她看着抽风的老丁头,碰又不敢碰,吓得惊慌失措,只知道扯着嗓子哭。
“爷!”二妞突然跑了过来,哭喊着:“爷你怎么了?娘,你救救爷吧,救救爷吧!”她转而扯住简宁裙摆,跪地求起简宁来。
“你给我起来!给我记住,他不是你爷!你要再叫他爷,今儿就跟他们一块回去,你愿意跟他们回去吗?”
二妞愣愣看着简宁,摇了摇头。
大宝几个跑了过来,全都气乎乎地瞪着二妞,丁有田上前扯起二妞,“记住你娘的话,往后你再叫乱叫,爹跟娘都不要你了。”
二妞呜呜哭了起来,可她还是不明白,爷都说了,不会看着他们一家饿死,她是相信他爷的。
爷好可怜,爹跟娘都不管爷,她边哭边瞅着浑身乱抖的老丁头,哭声越大了。
简宁也不想老丁头在自家出事,她上前看了看,老丁头心虚,眼睛不自觉躲着她,简宁一下了然于胸,她抱臂嘴角噙了笑,“这病作得急,要想保命,只能把两个脚掌剁下来,去拿把斧头来。”
她看向丁有田,丁有田一下会意,治病哪有用斧头剁脚掌的?他朗声道:“好,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