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查清这事不容易,杜乔不是个不懂感恩的人,她弯起眉眼,露出数日以来第一个甜笑。
“谢谢,你辛苦了。”
这一刻,她的笑容无比真诚,秦绍延就像得了肉骨头的大狗狗,从心里往外都是美的~
他下意识回道:“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杜乔:“……”
此时,在井子胡同的杜家。
杜孟义还在为离婚的事而发愁,自从家里没了杨春梅,无论大事小情都要他来管,哪怕是酱油瓶子倒了也只有他会扶。
老大是天天不着家,快到饭点才回家。老三是天天躺在炕上哼哼唧唧,一副要死样儿。
每每下班回来他都头疼不已,也是在这种时候,他才会特别想念杨春梅。
见家里没盐了,他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对着西屋喊:“小影,起来活动活动,去买点盐!”
过了两三分钟,见西屋没动静,他又拔高音量,“快点儿的!你听见没有?”
这一回,西屋终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杜月影顶着一张青紫的脸,委屈得不行,“我都这样了,你好意思让我出去吗?”
“你要不去就负责做饭,我去买盐!”
经过这几天的折磨,杜孟义不打算再惯着她,不然遭罪的就是自己。可杜月影被娇惯二十多年,哪会轻易妥协?于是撅着嘴表达不满,“我这脸还疼着呢,怎么做饭啊?早知道这样,你当初非惹春梅姨生气干嘛?没本事管好媳妇,全井子胡同你是独一份儿。”
见她还敢倒打一耙,杜孟义快被气死了,他扔下手里的锅铲,怒目圆睁道:“我不止管不好她,也管不好你!想吃饭自己做,我不伺候了!”
说着,背个手就往外走,吓得杜月影缩着肩膀没敢叫回他。
周围邻居听到她家这么大动静,皆是摇头叹气,在心里骂了句“活该”。
而杜孟义从胡同里转悠了一圈,终究忍下冲动没去找王寡妇诉苦。
他心想:反正还有两天就能见到,有啥话到时候再说吧。
比起杨春梅那只母老虎,其实他更喜欢解语花,不过解语花只适合在外面养着,不可能把她娶回家……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已到周末。
这一天,沈城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杜乔坐在吉普车上望向窗外的雨幕有些担心,怕这场突如其来的细雨会影响整个计划。
秦绍延看出她的担忧,递给她军用水壶,里面是温热的红糖水,“把这个喝了暖暖身子,别担心,外面终有放晴的时候,再有二十多分钟咱们就到了。”
杜乔用余光瞄向身旁的母亲,点头应道:“嗯,我知道了。”
杨春梅也在这时摸上她的额头,关切地问:“咋啦?是不是哪难受啊?要不咱们别出去玩了,这种天气去哪儿都是遭罪。”
还有二十分钟到达目的地,杜乔垂下眼睑再抬起,终于鼓起勇气,“妈,其实今天不是去玩,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杨春梅直觉不是好事,“咋啦?你说。”
汽车仍在缓缓前行,杜乔深深吸气,把最近调查的一切全都说了。
杨春梅越听脸色越差,宛如一座火山将要爆发。
杜乔看在眼里,心疼无比。
会选择现在才说出实情,是因为她知道母亲是个刚烈性子,让其干等两天什么都不做,那简直是一种煎熬。
还不如把长痛变成短痛,让所有的情绪在今天全部宣泄出来。
很快,汽车在城郊的一处胡同口停下,这里是杨春梅没改嫁前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