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绝望、不甘等诸多负面情绪的地方,苏默第一时间想到就是塞西尔区里的工人们。
几乎整个贝德尔的浓烟都从塞西尔区释放,而整天与淬火和机床相伴的工人,正是这场污染的参与者。
他们更靠近那无情的造物,处于贝德尔的最底层。
大量的时间和健康换取金钱,得到却只有那勉强填满温饱的提拉。
“其他区的流浪汉活的都比他们舒坦。”
这是报纸上对于塞西尔区工人最多的描述,苏默在闲暇偶然看到的一句话。
大坝已经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茫茫大雪似乎连天空的阴霾都能暂时遮蔽。
苏默离开了甲板,来到船内,像其余巫师一样在这只猛兽的体内游荡。
走过幽暗潮湿的船舱内,他抚摸着内舱客房的黑木墙壁,在复杂的甬道中行走着。
“摩菲斯特。。。别忘了我要的东西!”
他沉吟一声,重复曾经听到过的耳语,止步于墙壁上的一盏烛台上。
残缺的记忆始终都令他感到不适,现在的他对于蓝星的记忆还算清晰,只是许多人都记不清了,而穿越到这里后的二十几年的记忆,都变得模糊、割裂、断断续续的。
那些记忆片段,他还感觉处处充满虚假,不像自己这两年在提苏经历的那般真实。
不管了。。。反正失去的记忆又影响不了现在的我。。。虽然我很想找回那些记忆。。。。。。
苏默看着烛台的焰火忽明忽灭,倒映出了一双毫无生气的黑眸。
他心中算着时间,估摸自己已经离开蓝星近三十年了,这也是这具身体现在的年龄。
如果加上在蓝星的年龄,那他现在就差不多五十多岁了。
稳定的工作、不菲的收入、美满的家庭——在蓝星的一切都随着一把小刀捅入体内而结束。
苏默刚苏醒时,想过很多次,为什么被捅的会是自己。
仇富心理?还是不小心得罪了人。。。。。。
他得不到答案,最后只能接受这全新的一切,以一个新的名字活在这个世界,再后来,他失去了那个名字。
而缺失的记忆也正是他以那个名字生存时的记忆,至于‘苏默’这个名字,他也才用了两年而已。
大概在一年前,他还遇到了自己的老乡,一个同样来自地球的同伴。。。王成。
王成很乐观,话也很多,并且与他同样是等级四的凡者。
所以王成总能处理好大大小小的事务,带领他从一个又一个的遗迹中逃生,躲避着处刑人们的追捕。
直到王成迎来那可悲的死亡,由他亲手结束了生命。
烈火摧毁一切,又吸引来了一个疯狂的人——弗洛斯。
“朋友,你在这里做什么?”
中性的声音传来,打断思维。
苏默移开视线,看向来源。
一个蓝白水手服的男人正蹲在走廊转角,手中提着工具箱。
灯光并不明亮,他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身影。
“巡逻。”苏默回答道。
“保护那群靠祖上的功绩而苟活的贵族?”那人丝毫没有顾忌,反问苏默。
“对。”
“其实你并不想保护他们,不是吗?”那人再次声。
苏默沉寂了,对那人的身份感到了好奇。
船板并不隔音,说过如果太大声了的话,至少住在这一层的贵族们会听得清两者的对话。
“你很困扰。”那人弯腰背对着苏默,似乎在检查什么。
“不妨说一说,或许我能帮到你。”
听着黑暗中的声音,苏默竟然难得的笑了。
他酝酿之后,道“你帮不了我,你只是一个水手而已,而且,我一点都不困扰,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水手只是职业,而不是我这个人。”
哈?。。。职业。。。或许如此。
“那你说说,如何才能让死者复生?”苏默讥笑的问。
“你应该去找原因,而不是问这种不切实际的问题。”黑暗中传出一声轻微的呵斥。
“原因很简单,她或许是为道德所困,也或许是因为害怕失败,所以她死了。”苏默回忆着陌生的记忆,唉声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