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当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但是若是直接说出和祝渊青的关系,恐怕就会被人顺藤摸瓜的猜出她的身份。是以说道“陛下走的时候,将密营留给了我,所以我的消息比你们快。”
一名年约五十,须有些花白的老将说道“匈奴人残暴,燕回怎么能放任他们进西川,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另一名军官附和道“白老将军说的对,燕回行事虽然颠三倒四,但还不至于如此没有脑子,大都督的消息不会有误吧。”
青夏沉声说道“我敢拿我的身家性命担保,消息绝对无误。”
卢忠勇沉思半晌,喃喃道“不过就算是匈奴人入关,大都督也不至于深夜叫大家来此这般惊慌,当其冲的,应该是秦人才是啊,难道匈奴人此举,对我大楚不利?”
青夏微微一笑,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并不了解燕回,他从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匈奴和大秦接壤,让匈奴在关外钳制北秦的军力,和入关在西川边境和北秦抗衡,有何区别?既然他让匈奴入关,那就绝对是有所图谋,大家都想到他打的什么算盘了吗?”
众人默想了半晌,过了许久,一名年纪稍轻,三十岁出头,相貌俊秀的儒将色变道“难道,他是想要借匈奴的手来对付我大楚?”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青夏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燕回必是许诺在北方钳制大秦,然后将我东南让给匈奴人做马场。让这些头脑简单的蛮人,来取我大楚的花花江山来了。”
“岂有此理!”
众将勃然大怒,纷纷大骂燕回不是东西,卑鄙小人之词,有的将领甚至要求领兵去和匈奴决战。卢忠勇沉哼一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听大都督训话。”
众人这时再无人敢轻视于她,青夏清了清嗓子,说道“西川和我大楚,早晚会有一战。燕回想必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放匈奴入关,先下手为强。匈奴气势汹汹而来,当其冲的就是西黑草原,我料定他们必当先冲击还巢邑,皆因匈奴骑兵悍勇,别处多山地沼泽水池,根本跑不了马。而且,陛下回京之路,必当经过西黑,这才是目前最为紧要的事情。”
“都督说的对,”那名儒将说道“以陛下的马,即便我们现在急行军,也很难追上,并且,就算追上,此战也无可避免。即便胜了,也会大伤元气。很难再插手西川战事,燕回想必看准的就是这一点。”
“对,所以我们要想个法子,怎样才能避开此战。”
“难道?”白老将军说道“难道要将陛下追回来吗?或者绕开西黑,行船回去。”
青夏摇了摇头,说道“先不说陛下肯不肯这样怯懦退避,对我们的军心又会有什么影响,就论若是我们这么做,难道就任由匈奴人长驱直入,来到我们的国门之下,若是如此,在还巢邑拒敌,和在西黑杀敌,又有什么区别?”
“那怎么办?”一大胡子将领叫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是陛下真的和匈奴人撞上,可如何是好?”
“大家先别着急,都督既然来此,就定然有退敌的良策。”卢忠勇沉声硕大,说完转头看向青夏,面色沉静,不露声色。
青夏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我的确有退敌之计,只是,却不知我大楚有没有勇敢的战士。”
话音刚落,那名大胡子将领就站起身来,大声叫道“老子怕天怕地,就是不怕死,都督有什么锦囊妙计,只管说出来。”
青夏一笑,说道“将军先不要把话说的太满,乐松,把地图拿上来。”
一张巨大的地图登时被呈了上来,摆在中军大帐之中,青夏站起身来,走上前去。众多将领齐齐围拢过来,等着青夏说话。
这是一张关外大漠草原的地图,画的十分详尽,就连目前军中,也没有这样的地图。卢忠勇看着上面所标示的河川部落,不由得叹为观止,说道“不知这是谁画的地图,若是属实,这可真是千金难求的宝物。”
青夏笑道“我曾经在大漠里生活了几年,这是我凭记忆画出来的,不会有误。”她指着地图上的纹路,缓缓说道“匈奴人残暴,战斗力强,彪悍难训,个个都是尖兵。但是他们的草原后方,没有城池要塞,没有城墙守护,大军出征,大漠草原上全是老弱妇孺,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我现在有一个上房抽梯釜底抽薪的计策,只是不知道,有什么人有这个胆量。”
“大都督!”大胡子将领叫道“末将黄彪,愿意前往。”
一旁的轻甲儒将也说道“末将杜国凯,愿意前往。”
随后,又有十多名将领表态,青夏点头笑道“既然这么多将军有意,那我就解说一二,大家一起斟酌斟酌。这个任务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主要看的,就是大家的胆量、毅力、和狠心。”
“我要一只轻兵,只有三千人马,全部由骑兵组成。我要你们孤军秘密潜进大漠,潜进草原,我将不会给你们任何补给,粮草、战马、弓箭、更不会有任何援兵,你们在沙漠上,将会是孤立无援,要生存下去,就只有学习匈奴人的生存方法,烧杀抢掠,以战养战。我的要求是,你们要忘记自己是一个军人,完全把自己当成是强盗,不要杀戮为主,完全以破坏为目的,烧他们的部落,抢他们的粮草,吃他们的牛羊,摧毁他们的草原,像是狼群蝗虫一般扫过北地。”
“但是不要杀人,只引领着那些老弱妇孺去西川的边境,求燕回施舍粮草,救济北地匈奴百姓。我在这边,则到处散播匈奴草原被劫掠的消息,我要让北地有人饿死,瘟疫横行,要让燕回自毁门户,无法可施,要让匈奴人无心恋战,和西川生出嫌隙,还未到西黑就先走一半。”
“只有这样,才能解我朝之困局,不知有哪位将军,敢于前往?”
众人听的目瞪口呆,无不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面容俊秀,看起来年纪还轻的大都督。这样有伤天和的法子都想得出,难怪会一跃登上东南行省总督的位子了。之前曾经对她摆过脸色的将领们不由得觉得脊背寒,不自觉的想要去摸摸脖子,这样的绝户计策都想得出来,大家不得不感叹一声,此人果然是斯文中的败类,军营里强盗,文臣里的流氓了。
黄彪突然大笑一声,说道“大都督,就让我去吧,我保证能把那些蛮子抢的精光。”
青夏一笑,说道“我听说黄将军在投靠陛下之前,就是占山为王的绿林好汉,想必这回干回老本行,也必不会让我失望。”
“大人,在下也愿意一同前往。”杜国凯也说道。
青夏点头道“杜大人是翰林出身,为人沉稳,有你们二人前去,西黑之危,以解了一大半了。我已经安排好了船舶,明日就从水路悄悄送你们北上。今晚的事,大家要管好自己的嘴,一旦消息泄露出去,不光诸位大人的人头不保,南楚百年基业也会毁于一旦,各位要心中谨记。”
“是!”诸位降临顿时大声叫道“谨遵大都督吩咐!”
声音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吊儿郎当,而是充满了敬重和信服。
第二天一早,在夏青大都督的主持下,二十艘巨大的船舶,向北秘密开启,表面上的海盐队里,满满的都是南楚最精锐的轻骑尖兵。
一个惊天动地的阴谋,正在暗暗酝酿着,八方风雨,向着关外那块土地渐渐凝聚。后世的很多史学家,都喜欢把这一战,当成南楚大帝第一次北伐的开端,虽然颇有争议,但是却无人可以否认,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南楚开始了对抗匈奴的积极备战,他们的手伸的很远,跃过了北秦跃过了西川,直接插到北地的草原上去,江水倒流,血泥糅杂,蝗虫一般的楚国骑兵,就要在北地草原上驰骋了。
翠竹小林中,月白长袍的年轻人面色冷静,在一块巨大的地图上将北方的匈奴一笔划掉,然后抬起手,在东海的日本国上,用朱红色的毛笔,画了一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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