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如的手指根根修长,瞧着脑海里便会有拈花分茶这样的字眼,昭然自然不会看什么手相,将九如的手摸在手里,用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不怀好意地问:&1dquo;抄佛经的是佛子,那佛前与女人拉手的又是谁?”
&1dquo;佛子。”
&1dquo;这佛子与俗子有何不同?”
&1dquo;佛子不会因为一件皮囊叫人多摸几下因喜而悲。”九如表情平淡地道。
&1dquo;哦哟!”昭然心里暗自龇了下牙,几日不见这小佛子道行又见长了,&1dquo;来点猛的!”
他往九如的身上一歪,揽起裙裾,将一只白皙的腿踩在九如面前的案上朝着九如的耳根吐着气问:&1dquo;那佛子不如点评一下奴家的这副皮囊?”
这下果然九如果然有些不自在了,耳根处也似泛起了红晕,昭然心里大为得意:&1dquo;老妖怪不出招,你跟我比道行?!”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昭然只得连忙将脚放了下来,但却是来不及转到屏风后去了,因此门外的人走进来的时候,昭然正跟九如挨得近近地坐着呢。
李墨的手里端着一碗吃食,旁边跟着的则是王增。
&1dquo;有一句佛偈不甚了了,正在请教佛子呢?”昭然脸皮甚厚地道。
九如略微点头,到底是圆了昭然的谎言:&1dquo;公主问&1dquo;凡所有相,皆是虚枉,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这句。”
&1dquo;公主有何处不解?”王增问。
昭然摊手道:&1dquo;人活于事,若是所见所得所恨所爱都是虚枉,那岂非如同庄周梦蝶,白忙活一场,有何意义?”
王增剑眉微皱,李墨也似有些无言。
九如颔道:&1dquo;人生在世,所见不是虚枉,若执于所见,所见便是虚枉;所得不是虚枉,若执于所得,所得便是虚枉;所恨不是虚枉,若执于所恨,所恨便是虚枉;所爱不是虚,但若执于所爱,所爱便也成了虚枉。美貌不是虚枉,但若执于美丑,皮囊便是虚枉。”
绕了个圈子,到底还是让九如说教了,昭然略有些无语,他只好扭头道:&1dquo;李大人送什么来了?”
走神的李墨这才似惊醒了过来:&1dquo;公主要吃鲤鱼,这天色晚了,又是冬季,怕是一时半会儿做不好,为怕公主饿着,檀宁便自作主张先给公主您煮了一碗面。”
昭然如何不知道此刻鲤鱼难寻,不过是为了支开身旁的人罢了,没想到却把李墨跟王增给弄来了。
&1dquo;罢了,将就了。”总归方才九如的脸红了,这才禅基必定是动摇了,昭然也就觉得暂不急于一时,先鸣金收兵。
李墨恭谨地将面放到他的面前,昭然方提起筷子,突然听见隐隐一丝钟响,他不禁抬头道:&1dquo;哪处钟响?”
镇魔钟?
&1dquo;是我家塔钟声在响!”李墨脸露惊容地道,&1dquo;何人半夜敲钟?”
&1dquo;塔上可有人?”王增说道。
&1dquo;塔上绝对没有人!”李墨急急地从供案上的佛匣里取出了一把铁质的钥匙道,&1dquo;钟塔的入口就在佛堂之内。”
&1dquo;好猖狂的妖物!”王增手按剑柄。
昭然却心想这妖怪瞧来是愣头青,或是知道下面有佛子在,因此先敲佛钟,以示挑衅。
他们的话刚说完,只听屋脊处&1dquo;吧嗒吧嗒”作响,密密麻麻让人背脊生寒,李墨颤声道:&1dquo;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