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应州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拄着拐杖走了。&ldo;如果你没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去上班。&rdo;雨隆兰面无表情地说道。闻慕庭回首浅淡地看了一眼雨隆兰:&ldo;怎么会?你知道我绝不会介意你的打搅。&rdo;他笑得很温柔。雨隆兰避开了他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说:&ldo;我知道,我先走了。&rdo;&ldo;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看到闻慕阳穷困潦倒的一面。&rdo;闻慕庭在她的身后说道。雨隆兰脚步顿了顿,慢慢远去了,闻慕庭看着她挺得很直的脊背微微一笑,只是笑不及眼底,而且太轻太浅,以至于有一丝轻蔑的味道。路星辰一直认为雨隆兰给了闻慕阳三天的收拾时间还算有人情味,直到她真的开始帮助闻慕阳打包才知道雨隆兰有多苛刻,一天睡三四个小时,脚不沾地累得腰酸背疼,才总算在三天后打包完了。她站在大厅里看着面前几十只打包好的衣服箱子,满头是汗地说:&ldo;闻慕阳,注意保持身材,你以后至少不用再买衣服了。&rdo;闻慕阳&ldo;嗯&rdo;了一声,她随即又有些发愁地说:&ldo;可是光衣服就要放一间房,这得租多大的房子啊?&rdo;她抬头又问:&ldo;闻慕阳,你的衣服值不值钱?&rdo;&ldo;还可以。&rdo;路星辰立刻不抱怨了,心满意足地说:&ldo;那到时卖掉几件好了。&rdo;比起她的鼠目寸光,顾伯明显比她有眼光得多了,他拿着书柜里的那枚寿山石镇纸说:&ldo;这可是清代杨玉旋的名品。&rdo;&ldo;我说了别放进去。&rdo;&ldo;他们不会知道的,这是我跟闻哥两个人去英国的时候拍回来的。&rdo;整理书籍的闻慕阳淡淡地说:&ldo;就算别人不知道,宋姨也会知道的。&rdo;顾伯抚摸着手中的石雕镇纸,有些依依不舍地叹了口气:&ldo;当时婶子走的早,公司里外的财务都是春瑛处理的,不知道闻哥地下有知,心里会作何感想。&rdo;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路星辰连忙跳过地上成堆的纸箱下楼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宋春瑛跟她的秘书戈琴,宋春瑛依旧戴着她的黑框眼镜,一副生冷的样子,戈琴含笑道:&ldo;我们是替闻总来帮忙的,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rdo;&ldo;不必了,我们已经都打包好了,正等着你们检查过后封箱。&rdo;路星辰微笑着回答,她当然知道戈琴说的是客气话,她们来的目的是防止闻慕阳带走什么值钱的物件。她绝不肯,也绝不愿让闻慕阳在她们的面前显出一点点的狼狈来。戈琴见路星辰面带微笑,言行自若,脸上的表情倒是放松了一些:&ldo;这样的话,我们帮着封箱也可以。&rdo;宋春瑛始终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屋子,然后她与戈琴几乎是同时顿住了脚步,客厅里满满都是打包好的纸箱,每一个都敞开着。闻慕阳站起身,微笑着说:&ldo;宋姨来了吧,这是我打包好的东西,除了我私人的衣物跟书籍,所有超过一百元的东西我都没有带走。顾伯,你把箱子的编号跟清单送给宋姨过目。&rdo;顾伯叹了口气,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夹走到宋春瑛的面前,两眼满是复杂之色地看着她:&ldo;春瑛,你说二十年之前,我们会不会想到有今日?&rdo;宋春瑛接过清单的手也有些颤抖,但她仍淡定地说:&ldo;人本来就连明天的事情都未必全然知道,又哪里会知道二十年后?&rdo;&ldo;是啊,所以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动不动就把现在忘了也没什么不好。&rdo;顾伯叹气说。&ldo;那我帮你们封箱吧。&rdo;戈琴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笑着打岔道。&ldo;你是不是还要检查一下啊?&rdo;顾伯转头问宋春瑛。宋春瑛抬起下巴,声音略有些沙哑,冷冷地说:&ldo;既然有清单了,那何必还多此一举,你倒是不嫌麻烦。&rdo;&ldo;那就封吧。&rdo;闻慕阳点头道。封箱很快,除了戈琴,还有搬家公司的人帮忙,很快箱子就被搬上了车。路星辰搀着闻慕阳向外走去,经过宋春瑛的身边时,闻慕阳微顿住了脚步,对她略略弯了一下腰:&ldo;宋姨,谢谢您这么多年来曾经给过我的照顾,以后您要多多保重。&rdo;宋春瑛始终没有说话,直到听到外面的关门声响,才慢慢地扶着沙发坐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