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一半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即缩了口,但此时屋内织布机的声停了,所以尽管原夕争的声音不大,却也能听得清楚,原夕争含糊地道:&ldo;你明天卯时以前务必要打扫干净,记得要焚香,辰时时分,这里万万不能有人在。&rdo;何伯困惑到极处,道:&ldo;这又是为何?&rdo;原夕争道:&ldo;让你做你就做,不要问为什么?&rdo;何伯道:&ldo;可是,子卿少爷,这总要说清楚了,我才好打扫。&rdo;原夕争无奈地道:&ldo;因为有人要在这里掏龙虾,记得不能让旁人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对任何人讲,听明白了没有?&rdo;何伯嗫嗫地应了一声是,原夕争才扬长而去,何伯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道:&ldo;这是哪家的衰仔,要在冬日里掏龙虾?&rdo;原夕争会完何伯,便来到了曾楚瑜的家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掀开帘子,笑道:&ldo;顾姨,楚瑜在不在?&rdo;顾姨见原夕争来了,连忙小声道:&ldo;楚瑜不知道怎么了,这两天都不太开心,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rdo;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听曾楚瑜道:&ldo;娘,是不是子卿哥哥来了?&rdo;顾姨道:&ldo;是子卿,你快出来。&rdo;曾楚瑜沉默了一会儿,道:&ldo;让他进来吧!&rdo;顾姨微微一愣,还要开口说什么,但却被原夕争抬手阻止了,原夕争来到会楚瑜的房前,用手轻叩,笑道:&ldo;楚瑜,我进来了。&rdo;原夕争一推门进入,却见会楚瑜一身白衣纱裙站在窗前,一头乌纱上插着一根镶玉蝶恋花步摇,金灿灿的发簪衬得原本容貌绝色的曾楚瑜平添了一份艳丽。即便是原夕争也不禁骇然于这份美丽。两人对视许久,曾楚瑜才略略沙哑地问:&ldo;子卿哥哥为何而来?&rdo;原夕争道:&ldo;我想问你取一样东西!&rdo;曾楚瑜慢慢地朝原夕争走来,道:&ldo;为何不能是娶一个人?&rdo;她越走越近,几乎整个人都要贴上来的时候。原夕争急急一个闪步,错开了两个人的距离,随手在梳妆台前取了一根木簪,然后才低头含糊地说了一句:&ldo;我明早会差绿竹来找你,你万万不要离开。&rdo;说完,他便匆匆离去,只留曾楚瑜一人在原处。原夕争出了门,抬手瞧了瞧手中的木簪,长叹了一口气。这根木簪原本便是阿大买给曾楚瑜的,他在都城的金帛店里挑了许久都拿不定注意,是原夕争顺手取了一枝木钗子笑道:&ldo;金钗,银钗,都不及木钗来得更适合楚瑜。&rdo;他的原意是玩笑阿大是个木头,但阿大却立即兴致勃勃地将那个木钗子买了下来。这根木钗的钗头是一枝仰头吐息雕刻生动的蟠龙,与惯常的莲花梅花簪颇有几分不同。曾楚瑜当初见了也碍于这枝钗子太过张扬,有一些不喜,但是她的饰物不多,虽有一枝名贵的镶玉蝶恋花步摇也是母亲搬来原村时大娘的赏物,极其贵重,平日里怕遗失,是万万不敢戴的,因此这根木簪虽然不喜,但却是常年戴着。原夕争修长的手指转动着那根木钗,良久才道:&ldo;阿大你放心,给你的承诺,我会记得。&rdo;昱日,一队马队顺着丛中小径急速奔驰,当头二位华服英俊的年轻人并驾而骑,左边的一位相貌俊美,显得风流倜傥,正是昨日乔装来过的李缵。右边那位却是面润如玉,一块深紫色的玉玦将他的乌发束起,俊俏里透着一份温文尔雅,却是当今的十皇子楚因。马队原本速度不快,但偏李缵喜欢纵骂急奔。楚因i也是一个有心气的皇子,平时里习武练马,不敢松懈,李缵倘若循规蹈矩,他是南朝皇子,自然不能放肆,但既然李缵要纵马,却正合他的心意。楚因挑的马都是战马,自然也是好马,两人的马技也不错,一路上两人始终赛成平手,刚过竹林正要往原村的岔道而去时,楚因刚一拨马,却见李缵勒住了马头。他这一出手,那马匹便生生地阻住了去势。楚因自然跟着勒住马势,却因为勒马过急,马蹄高高扬起,将他立时甩了下来,他的随从一声惊呼,救之不及,但楚因觉得自己下坠的身子突然缓和了一下,落地之后,见李缵冲他微微一笑,方知刚才是他托了自己一把。&ldo;二皇子,您为何停马?&rdo;楚因虽然刚才极为狼狈,但站稳之后倒也不失礼仪地开口询问。&ldo;那十皇子又是因何走神?&rdo;李缵轻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