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珩不知道怎么说,摇摇头:“你去把启闲光带走。”
启闲光酒量差,已经喝醉了,抱着酒坛子絮絮叨叨,撒酒疯想去抱燕暮寒的腿,结果被踹开了。
天尧看着晕晕乎乎的启闲光,嫌弃地皱了下眉头,架着启闲光离开。
祝珩放下账帘,踢了踢酒瓶子,燕暮寒一直在喝酒,好似没看到他来了。
看样子是没醉,醉了就不是这副矜持的模样了。
祝珩俯下身,拎起了启闲光没喝完的酒,这酒是北域的酒,烈得很,只是闻着就熏得人直咳嗽。
燕暮寒抬起醉眼,瞟了祝珩一眼,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快速低下头,握着酒坛的手紧了紧。
一双鞋停在面前,祝珩坐下来,拎着酒喝了一口。
“你干什么?!”燕暮寒惊呼出声。
酒液辛辣,祝珩咳了几声,一抹嘴:“现在舍得跟我说话了?”
酒已经被燕暮寒夺过去了,他喝得满脸通红,酒液催得怒火都迟缓下来:“说什么?”
说你要和其他女子喜结连理吗?
祝珩弯了眼眸:“我明日登基,你不祝贺我吗?”
他这几天已经在拔除剩下的子母蛊毒了,身体好了不少,喝了酒之后也只是咳了两声,并无大碍。
燕暮寒声音发哑:“祝贺你,得偿所愿。”
“这其中少不了你的帮助,多谢。”他一直想对燕暮寒道一句谢,刨除爱意之外,作为盟友所给予的谢意。
燕暮寒心中酸涩,分的这么清楚,是要挑明了吧。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打算,此时却忽然生出退缩的念头,祝珩的举止让他想临阵脱逃。
“明日除了登基,我还要完成一件人生大事。”
来了。
燕暮寒痛苦地别开视线。
祝珩眼睛一眨不眨,紧紧地盯着他,似乎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人生有四喜,洞房花烛夜之喜,你贺我吗?”
这无异于诛心。
燕暮寒浑身一震,呼吸都要停了,他一把摔碎了酒坛,发红的双眼蓄满了受伤的情绪:“你要我贺你?”
你要抛下我去娶其他人,还要我心甘情愿的祝贺你百年好合。
是否,太过残忍。
“你不愿吗?”祝珩按着桌子,倾身向前,“小燕子,我要你祝贺我,我要你贺我百年好合,与所爱之人携手终老。”
他的目光如炬,视线几乎看到了燕暮寒心底。
“所爱之人?她还是你喜爱的人吗?”
他本以为皇后是为了权势而册立,没想到祝珩会对其产生爱意。
“对。”祝珩点点头,目光深情且温柔,“我心悦他许久,能光明正大地迎娶他,比登基更重要,这是我长久以来的心愿,也是我为之奋斗的目的。”
这些话在一瞬间攫取了燕暮寒所有的力气,他失神地看过来,喃喃道:“原来是这样重要的人,那我贺你,贺你心愿完成,但……你既然心悦他,又为何要与我说那样的话!”
说爱我,说要与我长相厮守!
还是说,那些话不过是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