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书桌边忍不住叹道,青春期的少男啊……
又上了一天学,终于到了放假的时候——稷下学宫每学习三天就放一天假。
这日一清早,我刚睁眼就看见项伯在我床头蹲着了,我唬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不是说去赌坊吗?小姑奶奶,借我点钱啊。”
“你没钱吗?”
“祖父每年只给我十镒金,今日要是输我的钱,那我很快就成穷光蛋了,你支援一下舅舅,你这次来齐国你父王给你多少钱?”
狗屁舅舅!哪个舅舅忽悠外甥钱的,不过他每个月只有十镒金生活费是多还是少呢?我暂时对这里的金钱没有概念,但是我来时瞄了一眼册子,应该带了五十镒黄金以及珠宝若干,都被时茂安置到库房里去了。
洗漱完吃早饭,汤厨子做的是粟米粥,配菜是两小碟腌菜,十分爽口,这里给汤厨子一个好评。
吃完饭我和项伯大摇大摆的出门,李徐和夏福依旧是跟着我。今天出行工具是马车,不过我跟项伯一合计,把马车里的帘子全给掀了,做了个敞篷马车,视野十分开阔。
此时的马路并不宽阔,马路两边的百姓纷纷看过来,有很多人驻足在原地看着马车走远了才离开。
缓缓行驶了大概半个钟头,到了一座很普通的宅子前面停下,我和项伯、李徐下了车,夏福则在外面不远处看车。
这个宅子门很宽,进出行人来来往往,有的人喜上眉梢,有的人满脸丧气。
我正要走进去,项伯拉住我:“等一下,田升还没来。”
“你还邀了他啊,别忘了前天你可是推了他。”
项伯说:“这小子脾气虽不好,却不是个记仇的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话说完,果然远处来了一辆车。
田升精神奕奕的出现在我面前,一点也不似在学宫里萎靡不振的模样。他过来瞅了我两眼,亲切的对项伯说:“咱们进去吧。”
进去还有几步路,项伯给我介绍了一下这座赌坊,是民间的一座赌坊,据传闻这座赌坊背齐国的王室中人的支持,但这也只是传闻。不可否认的是,不管赌坊背后的真正主人是谁,眼前这座赌坊是齐国境内规模最大生意最好的一座赌坊。
里面热闹极了,好几个大院子贯通,每个院子里的玩意都不一样,从斗鸡场到赌狗场,只需要走几步就到了。
每个院子里都挤满了人,真正下场的只有那几个,看热闹的却是围了一圈又一圈。
项伯和田升径直去了投壶区,有八九个人一起,每人分别上了半两金子作赌注。我看了一会儿,甚是无聊,转身去别的房间看看。
有人见我是个幼童,都盯着我看,但看到我身后抱着剑的李徐,又很快收回眼神。
我走完一圈下来,这个赌场给我的印象并不好,这里面的客人几乎什么阶级的都有。鱼龙混杂,且赌坊里还没有庄家,盈利只从最后赢家那里拿分成。若我是老板,一定会把这里安置庄家,盈利绝对会翻倍的。
而且这里赌博的种类很少,一圈下来只有五种玩法:斗鸡,跑狗,六博,下棋,投壶。最受欢迎的还是最简单粗暴的斗鸡跑狗,我心想怪道以前人们骂那些败家子是“斗鸡走狗不干好事”。
最安静的还是下棋的地方,寥寥几人,看穿着,应该都是文人。
有七八个人围着一张桌子,那有两人正在对弈,我拨开人群走过去,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不知道身份的人在下棋。之所以那个人不知身份,是因为此人一身青衣又带了一个白色斗笠,斗笠上有布帘将脸全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