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宋朗的心悬起来,“你现在在哪儿?大半夜的没在宿舍吗?”
“嗯,在楼顶,睡不着出来走走。”电话那头有风吹过,沈知非的声音听起来更远了些。“你怎么不睡?还在打游戏。”
“我刚才蹬被子冻醒了,打两把游戏,这就睡。”
沈知非淡淡“嗯”了一声,两人就此陷入一阵比夜色还要漫长的沉默。
倒不会觉得尴尬,更像是彼此达成的一种默契,此时的沉默更胜过千言万语。
良久,沈知非才收回放空的目光,靠在宿舍楼顶的天台栏杆边,说:“你快睡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等,”宋朗叫住他,沉吟片刻才道,“你还好吗?”
这句话问得突兀,但他此时此景就只想得起这么个问题。
开学前的这几天,他的躲避态度已足够敏锐的沈知非察觉到什么,互相远离本该是心照不宣的事,但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
他怕沈知非伤心,更怕沈知非无动于衷。
这是种很矛盾的感觉,宋朗说不清他是怕沈知非心里装着自己,还是更怕沈知非从来不曾把他放在眼里。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沈知非不答反问,轻飘飘的一句话,似乎不带任何情绪,却又似含着很多宋朗不懂的复杂。
宋朗哑口无言,听着话筒那边传来的一声叹息,那只温柔攥住他心脏的手骤然收紧。
然后,他听见沈知非说:“宋朗,我有时候会想,如果你不是我哥,那一切都好办得多。”
这话的意思,昭然若揭。
“非非——”宋朗唤他一声,却不知道下面该接什么话。
理智警告他最好保持沉默。
“睡吧,晚安。”
沈知非没再继续等下去,直接把电话挂断,站在楼顶吹了很久的冷风,这才回了宿舍。
第二天他就有点感冒,一直撑到周五放假回家,他坐在沙里等了很久,快要睡着时才等到宋朗回来。
两人目光相对,宋朗明显一愣,已经快11点了,他以为作息向来规律的沈知非早就应该回房间睡了,所以才磨蹭到这会儿回来。
“哥。”沈知非的嗓子很明显哑了,两只眼睛也布满血丝,一副憔悴疲倦的样子。
宋朗心疼得不行,“你怎么回事?生病了?”
“还好。”沈知非站起来,把一支消肿药膏放到宋朗手边的柜子上,看着他的脸说:“涂点这个,消肿效果好。”
宋朗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其实过了一周已经看不太出来,“你……怎么知道的啊?”
“听人提起的。”沈知非轻描淡写地带过,往自己房间走,“记得涂一点,晚安。”
“哦哦,好、好的,晚——”
宋朗的话还没说完,那扇门已经关上了。
他无力倒在沙里,盯着那管药膏出神,太难了,想要假装什么都没生过待在非非的身边,实在太难了。
从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起,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该如何吻他。
宋朗挺尸很久,才僵硬地掏出手机给F同学微信,这几天除去对方偶尔冒出来的几句骚话让人有点不爽之外,他们两个聊天还算投缘,有很多共同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