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招贤馆
一个吏员正坐在里面打哈欠,随着科举的时间越来越近,来报名科举的人也越来越少,吏员也越来越闲了,有时候连续好几天都碰不到一个人。就在吏员以为今天会像前几天一样也无聊的度过时,门外走进来一位蒙面的男子,只见他走近吏员,取出路引放在桌上,声音沙哑的说道“吾要报名文举。”
那声音就好像爪子划过岩石的动静一样难听,吏员扫了眼路引,抬头问道“为何蒙面?”
男子答道“吾曾经被烈火所伤,太过凶恶不好见人。”
吏员一皱眉道“报名必须确认身份,掀开吾看。”
男子也不多说,干脆的将脸上的黑布掀开,吏员吓了一跳,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上面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眉毛皮肤全无,整张脸全是鲜红的肉色,还有两道深深的刀痕,一道从右上到左下几乎将脸分为两半,右眼正好被划伤现在只剩一个凹坑,另一道从左耳划过左颊直到嘴角,如果再往下点便是动脉了,嘴角连着伤口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好像在笑一般,而且是非常渗人的那种,说是厉鬼都不为过。
吏员连忙低下头深吸一口气道“好了快蒙上吧,之后记得留意官府通知。”手上不停将男子的信息登记在案李文优,字孝儒,司隶左冯翊合阳人。
随后吏员将一个牌子交给李文优道“这是考试凭证,不要弄丢了。”
“多谢。”李文优沙哑着嗓子接过牌子转身离开,吏员暗自松了口气,他的脸真的太可怕了。
……
黄县外的官道上,两个年轻男子骑着毛驴向黄县走来,两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虽作文士打扮但腰跨宝剑又像是游侠,脸上还有年轻人特有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质,那是还没被现实击垮的人身上特有的朝气。
其中那位面带英气的男子看着身边走过的路人感慨道“广元,这东莱太守不愧应龙之名,不看其武功,光是文治在现今就无出其右者,也就是在东莱才能看到百姓脸上能有笑脸。”
旁边面貌敦厚的同伴皱眉说道“元直,这已经是你感慨第多少次了,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英气男子暗自吐舌,无奈的答道“知道了知道了,这已经是广元你说的第几次了?”随即又叹息道“真是可惜了,不知为何师傅会对这位应龙有意见,如此无双国士当与其为友才对。”
“徐元直!你在质疑师傅?”敦厚男子面色一变,厉声喝道。
英气男子连连作揖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敦厚男子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进了黄县,二人找了家客栈,放下行李再将坐骑托付给店家,便在一楼大堂找了个位子坐下。点完食物二人便不再言语静静的听其他食客们说话。
“听说了吗?中山甄家来人了。”
“就是那个冀州富甄家?”
“那还有假?不知道是甄氏五美中的哪一个,若是没出嫁的最好,被看上的话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哎呦喂!怎么你想入赘吗?他们甄家可是明确说只招入赘的。”
“又不亏,现在这世道,若是真被看上了,就算入赘也好啊。”
“听说下个月盐场又扩大了,还在不其县南边的海湾要开辟新的盐场。”
“那样的话不就有更多的盐了?不知道盐价会不会再降。”
“还想降?再降你让太守大人赚什么?托大人的福咱们这的盐价已经够便宜的了,不少人私下倒卖出去还供不应求,你就盯着那点盐价,你安得什么心?啥便宜都让你给占了?”
“是我多嘴,是我多嘴,对不住,对不住。”
两人对视一眼,对盐场提起了兴趣,不知道为何这东莱的盐质量那么好还那么便宜,别人打破脑袋都想不到为啥能卖的那么便宜,现在一般都是煮盐,度慢味道还苦,而东莱的盐不光洁白无杂质,关键还没有苦味,自从东莱的盐出现后迅占领市场,有好盐谁还吃又贵又苦的盐?
英气男子低声说道“相传应龙善制器,明了很多东西,吾猜当是应龙明了新的法子。”
敦厚男子白了一眼道“此乃小道,等有空可以探一探,正事要紧。”英气男子刚想说话,小儿端着饭菜来了,两人立马闭嘴专心吃起饭来。吃完饭,两人一路辗转找到招贤馆报了姓名登记之后才离开,原来他二人也是前来参加科举的。官吏等人走后,又拿出一个本子将二人的姓名等信息写在上面,之前那位叫做李文优的信息也赫然在列。英气男子叫做徐庶字元直,颍川人;敦厚男子叫做石稻字广元也是颍川人,居然是两位历史留名的人物,只是按理说二人现在应该在荆州庞德公处求学才对,不知为何二人大老远的跑到了这里。
二人出了招贤馆,在黄县好好逛了一会才返回客栈,路上刚好碰见一队四轮马车出现在路上,里面都是半大的孩子,还在唱着歌“小嘛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啊,没有学问,无颜见爹娘……不是为做官,也不是为面子广,只为穷人要翻身啊,不受人欺负,不做牛和羊……”原来是学堂放学了,路上的行人见到马车,纷纷很自觉的让到两旁,好些人一脸羡慕的看着,嘴里还低声哼哼着这儿歌。
徐庶嘴里哼着歌,看着远去的马车一脸迷离,被石稻拍了两下才反应过来,继续向客栈走去。前脚进了客栈,后脚一个背着书包的娃娃跑了进来大喊“阿父!阿父!”
“哎呦,我的小宝贝回来了。”掌柜的从柜台转了出来,一把将娃娃抱起亲昵的问道“今天在学堂过的好不好?先生都教了什么?”
小娃娃拽着书包说道“阿父,阿父,今天先生又新书了,那么厚一本,里面可好看了。”
“来,阿父看看是什么书。”掌柜的接过娃娃从包里拿出来的出还感慨一句“哎呦,还真够沉的。”打开书,掌柜一愣,里面画了好多图画,每一页里几乎都是画比人多,跟那些《论语》之类的书差异甚大。
娃娃拽着掌柜的一个劲嚷道“阿父,阿父,上面写的什么?”
“好好好,我念给你听。”掌柜一脸老父亲的微笑,学着孩子的语气念道“这本书叫做《自然》是太史大人亲自撰写的……这上面写到,我们的世界是个球,球绕着太阳转,月亮绕着我们转,球自己转一圈是一天,球绕着太阳转一圈是一年,一年分四季春夏秋冬,春天时……生命分动物、植物和菌三种……”
徐庶二人正好坐在旁边不免听到,越听二人越动容,眼中偶尔露出惊骇之色,一直等掌柜不念了,徐庶二人才回了房。
进了房间,徐庶将门一关,对石稻问道“有什么想法?”
石稻缓缓坐到凳子上,有些出神的答道“惊栗。”转头看着徐庶道“假设那些知识是真的,那必将是无数人无数年的观察和研究总结出来的,若是在世家手里必然是传家之宝密不外传的,可他偏偏就这么轻易的给所有的孩子普及了!而且那里面讲的都是什么?吾知道为何名为自然了,应当是有道法自然之意,这是大道!”说着单手压在胸前,想要压制住狂跳的心脏。
徐庶道“水经日晒变成蒸汽,蒸汽飘到天空变成云,云遇冷变成雨,雨落地成河,河流入海,再次成云。道法自然,这才是道法自然。”
石稻说道“牛马吃草木,虎狼吃牛马,虎狼死后草木吃虎狼,这也是循环。”眼中闪烁着星星,只觉好似摸到了边但还是差那临门一脚怎么都捅不破。
徐庶突然严肃起来说道“广元,往日汝禁止吾说一些话,可现今吾还是要问,师傅真的对吗?我等从荆州一路到此,汝内心真的没有疑问吗?”
石稻面色一变,想说什么,却怎么都张不开口,最后只剩一声叹息。
徐庶道“吾有预感,太史慈所行所为乃非常之事,是另一种道路,具体为何我等现在看不清楚,包括师傅可能都并未参透。吾会尊师命出仕东莱,但之后……”
石稻闻言看向他,徐庶嘴巴张合几次还是说道“待吾看清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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