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平同学,来取快递吗?”男生笑着问话。
“不不不,我是来做兼职的……”平正准备问男生怎么会来做兼职,快递店曾哥话了。
“你们两过来,我和你们大致说下工作内容……”
……
试岗结束,平和恩公互道晚安后回到寝室,室友围了上来,问她能不能留。
“曾哥说晚上忙完再短信通知我们。”忙碌一下午的平赶紧拿起桌上的水杯接水,一口气喝完了半瓶,随后趴在桌子上玩起了手机。
室友回到了各自床位,开始追剧、学习、煲电话粥。
一下午没看手机,秋竟了这么多条微信。平点开对话框一句一句的读着。
“最近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感觉到你很不对劲。”
“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很抱歉,我又要交手机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做你的倾听者,虽然我不能及时看到,但看到了都会第一时间回复。”
灭了屏后,平匆匆洗漱,在快递店试岗的这一下午,给上百名学生取了快递,光是编号都编了五百多号,真搞不懂他们哪来这么多钱网购。
寝室熄灯了,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曾哥说了十一点会把通知过来,这都过了十几分钟了还没收到,难道是被淘汰了。被淘汰了也没事,再继续找找吧,可以请班长帮忙到美食广场问问。
即使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可平还是忍不住难过起来。想到妈妈的付出,想到大弟的辍学,想到小弟的心脏病,想到狱里的爸爸,平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害怕自己的哽咽声被听到,平将被套用力塞进嘴里,紧咬被角努力憋回眼泪。
凌晨一点,手机振动了两下,失眠的平以为是快递店老板来短信,迫不及待的从脚边勾回手机查看。结果让她意外。
“平儿,你睡了吗?我偷偷取回了手机?你最近怎么啦?可以和我说吗?”是秋,他竟然破天荒的在深夜来微信。
秋因为担心逾越了规矩,18岁的平怎会不悸动呢。
自爸爸入狱后,妈妈的重心似乎慢慢离开了平姐弟四人。起初,平从老家那群亲戚口中听到议论与闲言碎语还会用绝食和离家出走来做抗拒,到后来,妈妈极少主动打来电话,加之鹏辍学打工,几番忍耐下,平终于还是怀疑上了妈妈。
或许妈妈有了新欢,看着姐弟四人长大了,也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吧。她前半生糟了那些罪,没有人有资格让她留下来,继续为这个破碎的家撑着。
平记得初三有一次放学回家,现妈妈昏倒在沙上,不知怎办的平赶紧跑去喊来邻居大妈,大妈一边掐着妈妈人中,一边大声喊着妈妈名字,平妈才慢慢醒过来。不用问也知道,又是毒瘾作的那位干的好事。看着满地的杯子茶壶碎渣,平无奈的用脚左右扫扫,从上面跨过了过去,端来一碗水喂给妈妈。
平劝说妈妈扛不住就离婚吧,妈妈却说至少等平到18岁,而今,平已年满18。
……
“班长,我没事,最近课多。你忙我就不能忙吗”打完这行字,平马上就后悔了,但那时微信并没有撤回功能。怎么能把气撒到别人身上!
“平儿,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今晚我一直陪你”。
看着对话框里不断跳出的信息,平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有人关心她问她遇到什么事了,但在平说了没事之后便真的“没事”了,但秋不同,他仿佛有感应功能一般,仅仅从文字就能精准判断出平的心情。
“好,刚好我睡不着,我最近在找兼职,我要勤工俭学,独立起来,不和家里要钱了。”平打出这行字,死盯着独立二字,眼眶再一次湿润。
都说现实是成长的催化剂,果不其然,平踏入大学后,这催化剂逐渐挥了作用。
“这是好事,我支持你,但别太累了,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虽只是句话,却让平有点感动。但自尊心极强的平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借钱的口更不会开口。从小到大,父母便教育姐弟四人嘴巴要甜、不能贪小便宜,更不能依靠别人,即便平爸沾染了毒品中途“违约”,平姐弟四人也未受一点影响。
不贪、不嫌、不露,哪怕是家里没打生活费过来时,平也未向爷爷奶奶开口要过一分钱;哪怕是身上仅有3oo元时,也要和妹妹平分对付着用了一个月。
买不起的东西就不要看,还不起的钱就不要借。这是平的原则,也是底线。
“我今天去快递站试岗了,但估计黄了,因为老板到现在也没有联系我。”平将今天的经历告诉了秋。
“如果这份工作不合适,你可以试试传单,或者做家教啊”。
“但我不知道上哪去找这些兼职”平将内心的顾虑说了出来。
“问问同学或者学长学姐,有空的时候到外面走走转转,看看有没有广告”。
看着秋来的微信,平仿佛看到了希望。对呀,这么多方法,怎么自己就偏偏觉得没有出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