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佩玖恍若不觉的往那边瞥了一眼,正正看到白底绿萼梅披风缓缓远去的背影。
她眼底闪过若有所思,轻声问:“越尧,你对谢倾可了解?”
息越尧微愣,继而说:“有关瑾瑜世子妃之位的事,谈过两次罢了。”
沐佩玖笑道:“那她如何说的?”
息越尧皱起眉头:“人生在世,总有不同的野心和谷欠望,但是谢倾,这么多年我还真没看出来她到底想从端王府得到什么?”
听闻这话,出于女人的直觉,沐佩玖多少明白了一点,她道:“约莫是遇上了一份求而不得的感情。”
息越尧摇头,不赞同的道:“那她何以不恪守妇道,兴许看在这十年等待的份上,瑾瑜约莫还是会多考虑一些,但她和息扶华……”
说到这,息越尧便不再说了,省得污了沐佩玖的耳朵。
沐佩玖垂眸伸手,帮他理了下鬓边细发,成亲多年,岁月就不曾在这男人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依旧俊美如斯,温润如玉,还十分的体贴人。
她不得不承认,婚后的这些年,她过的是极好的。
“兴许,”她抿了抿嘴角,“她想要的人,不是瑾瑜。”
息越尧怔然,他看了看沐佩玖,心头微动,然又觉得很是荒谬,并不现实。
好在就此时,长随青岩提着袍摆匆匆跑了过来,嘴里喊着:“回来了,回来了……”
在这话之后,就见身着玄色金线纹绣祥云潮海长袍的高大男子阔步而来,他每一步都当别人的两步,跟在他身后的人,硬是小跑起来才能堪堪跟上。
息越尧凤眸微眯,十年不见,曾经脾性暴躁没耐心的少年已经长成了气势磅礴的青年。
脸沿线条硬朗,肌肤呈蜜色,并带粗狂的意味,颇为阳刚,这同京城诸多世家勋贵都很不一样。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色泽深邃不见底,一眼对视,就像是看到了深渊一般。
他近了,瞧见木轮椅上的男子,眸光稍柔。
“大哥,我回来了。”息扶黎站在息越尧面前,他低声道,末了才看向沐佩玖,憋出一声:“大嫂。”
沐佩玖笑容戏谑,多年前,这混不吝的纨绔还骂她自大愚蠢,如今得毕恭毕敬地喊她一声大嫂。
她只觉满意的不能再满意:“小叔子不必客气。”
息扶黎挪开目光,显然是不跟她计较:“这么多年,让大哥担心,是我不对,如今我回来了,大哥不用再顾忌什么,当早日给端王府诞下子嗣为上。”
他一日不曾回来,未免那位太过怀疑端王府,息越尧硬是不肯先要子嗣,这么多年,京中也多有闲言碎语。
息越尧挑眉:“我还没催你成亲的事,你倒先催我要子嗣了。”
息扶黎表情冷肃:“我不成婚,以后也没有子嗣,往后咱们家的亲王爵位我会给大哥的长子。”
闻言,息越尧心头一惊,他和沐佩玖对视一眼。
息扶黎又说:“大哥不用担心我,我是以战伤的名义回来的,明日京中就会传出,我伤势太重体太虚,没法有子嗣的消息。”
“瑾瑜,你这是想干什么?”息越尧声色严厉。
息扶黎薄唇边浮起嘲弄:“大哥,如今京中大皇子和二皇子可是已经争斗的不可开交了?这个时候,咱们端王府务必不能站前头。”
“如果众人皆知,端王府里一个病,一个残,就谁都不会再注意到咱们。”息扶黎如此说。
息越尧皱起眉头:“便是如此,瑾瑜你也不必牺牲到这样的地步。”
粼粼波光潋过眼梢,像秋日下的明镜湖泊。
息越尧和沐佩玖两人就听他云淡风轻的说:“执一人之手,同一人偕老,大哥,我若找不到那个与我执手的人,旁的都无意义,我也不想去花费心思。”
息越尧面有不赞同,他正想再行劝说,沐佩玖蓦地手搭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