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开口相问,就听沐潮生说:“火为阳,水为阴,水火中和,自然能达到阴阳平衡,此病灶便可不药而愈,所以王爷还是早些给世子多娶几门娇妻美妾,方能缓和过来。”
话到此处,沐佩玖就晓得自个师父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她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悄悄勾了下表情同样不太好的息越尧。
息越尧福至心灵,同她交换了个眼神,顿时站一边一言不发地看热闹。
端王爷则小鸡啄米地点头:“娶,我这就赶紧给他娶。”
息扶黎额头青筋直迸,他瞪着端王爷,憋出句话:“不准娶,我一个也不会要!”
沐潮生挑眉,摸出银针:“至于眼下,我倒可以给世子扎几针,总能暂且压下肝火,管上几日。”
话音方落,他袖子一扬,银光点点,又长又细的银针狠狠地扎进息扶黎胸前。
当下,息扶黎便一根手指头都使不上力,僵硬的跟块木头人一样。
“唰唰”又是接连几针,沐潮生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下针的。
息扶黎只觉一股子的钝疼从银针落脚处叠起,跟着就是麻,尔后又是痒,像有万千的小虫子在骨头缝里爬一样。
他脸缓缓变白,豆大的冷汗从鬓角滚落,顺着脸沿,滑到紧绷的下颌,就为那张俊美的脸,平添几分的虚弱美感。
“爹爹,你能不能轻一点?”小姑娘在边上心疼坏了,想拿帕子给他擦汗又不敢。
沐潮生看她一眼,手里捏着最后一根针,分明只打算用三分的力道,立马加重到四分。
“唔!”那一根银针扎在息扶黎大腿上,痛的他咬牙闷哼了声。
沐潮生拍着手:“一刻钟,于你有益无弊。”
姜酥酥连忙安抚:“大黎黎就一下下,很快就好,爹不会骗人的。”
息扶黎扯了扯嘴角,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抵挡那股子既酥痒又刺疼的感觉。
终于,一刻钟罢。
沐潮生手连点,眨眼就将银针取了,息扶黎顿觉心里一松,像是背上背负的大山被移走了的那种轻松。
他轻轻喘息了声,挺直了背脊:“多谢姻伯父。”
沐潮生哼了哼,只对端王爷拱手道:“告辞,改日再登门拜访。”
端王爷心忧二儿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息越尧站出来道:“岳翁,就让愚婿给二老接风洗尘可好?”
沐潮生起身,背着手,不近人情的拒绝道:“不必。”
说完这话,他携着战初棠,又拎着对息扶黎恋恋不舍的小姑娘扬长而去。
息越尧和沐佩玖连忙将人送出门去,再三挽留仍是无果后,也只得作罢。
姜酥酥一步三回头,让沐潮生强势地带走了。
待息越尧再回到花厅之时,息扶黎才算堪堪缓和过来,他抹了把脸问沐佩玖:“大嫂,真有那等肝火到七窍流血的病?”
沐佩玖讪笑两声,也不隐瞒:“你是怎得惹到师父的?”
连那等拐弯抹角的手段都用出来了,显然是被气得极狠的。
息扶黎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才说:“是酥酥,听信了京中流言,担心我娶不到姑娘,说了句要嫁我的话,让姻伯父听到了。”
沐潮生那会的脸色,可谓是面色铁青到冷冽如三九隆冬,精彩纷呈。
息越尧摇头失笑:“你认下这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