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医者不自医,这眼睛往上翻,也只能看见个大脑门。
……
时间过得很快,劳劳碌碌又一天,雷鹏掐着点来收物料。
见马六没有为他特别准备“外快”,雷校尉有些不愉。
按照以往的默契,只要妖魔身上有破损的地方,里面的器官一定失踪。
不是脑浆流完了,便是血流干了,要不身体里的器官被震碎不能用了。
这猿魔被吸了脑浆,但脑组织还在。
猴脑可是好东西,大补。
雷鹏想着以马六的精明懂事,猴脑肯定装个小罐子,单独给他。
谁想老六确实装了罐子,却与板车上的其他器官摆在一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准备将猴脑上交。
虽然雷鹏也能贪,出了门,自己偷偷把罐子顺走便是,但这心境可不一样。
你主动给我的,和我自己拿走的,那是两回事。
雷鹏心想,这人呐,总得隔三差五敲打一番,他才乖。
“六子,你传我这降龙十八掌,是不是有所保留,这最后一招,我怎么总练不会?”
“……”
正打扫石室的马六身子一顿,哪能看不出这醉翁之意不在酒,没孝敬好人家,准备找茬。
他也懒得多讲废话,抬手指着罐子说:
“大人,这东西不兴吃,折寿。”
“嗯?”
雷鹏一怔,面带不解。
马六放下扫把,抱拳说道:
“大人有所不知,我这几年看了不少书,最近对命格与吉凶有了些许感悟,这猿魔我算过,神佛下凡,九世大善人,一辈子都在行善,若吃了他身上的肉,只怕您霉运盖顶,惹上大麻烦。”
“有这事?”
雷鹏蹙眉,觉得马六有些夸大其词。
但转念一想,这猴脑自己不要,也落不到马六手里,他也没从猿魔身上落着什么好处,完全没必要为猿魔说话。
不让拿猴脑,只能说他在善意地提醒自己。
雷校尉是个听劝的人,扒皮司每天都会生诡异不祥之事,犟种早死一百回了。
“既然六子你精通命理,等今晚下值,你也给我算算,看看我的命怎么样。”
“这……”
马六心里暗暗叫苦,只得阖目朝雷鹏看去。
直冲屋顶的通天怨煞,瞬间让他双目流泪,险些惊叫出声。
雷鹏当扒皮校尉已有近十年,虽然只是分配尸体,可每一头妖魔的死,都经过了他的手。
常年累月下来,他周身的怨气黑中带紫,煞光冲霄,简直像一头千年恶鬼行走人间,只是站在那里,便可摄人心魄,骇住鬼神。
这么恐怖的怨煞,给一般人,早就厄病缠身,不得好死,成了那窦娥冤,老天爷六月飞雪。
要么便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远房亲戚,惹怒了皇帝,诛九族,连带着将他车裂。
人死了还得把肉喂狗,狗不吃,烂臭在地里。
如今雷鹏无恙,只能归咎于他命气够长,气血滔天,怨煞只能缭绕在四周,侵蚀不了他的身心血肉。
“好个雷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