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陈大嫂就来开了门。
“大半夜的,谁啊,叫魂呢?”陈大嫂一边开门一边骂道。
“大嫂,不好了,快叫大哥跟我走一趟,我家勇哥不行了。”田美雪带着哭腔叫道。
陈大嫂听到这话,瞌睡都没了,连忙回屋叫人。
陈家公婆也听到动静起来,一行五人,衣服都来不及穿戴整齐,拔腿就往陈勇家跑。
一边跑,田美雪一边哭着解释。
“勇哥昨天出去跟几个朋友喝酒去了,我和小毅给他留了门,就先睡了。
小毅半夜起来尿尿,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仔细一看是他爸,他还以为他爸在地上睡着了,就去拉他爸的手,叫他起来,结果摸到他爸手腕上扎的玻璃,人也叫不醒,血流了一地。
我起来点了灯一看,满地都是血,勇哥脑袋下面全是玻璃,我估摸着是喝醉酒跌倒,磕碎了酒瓶子,他爬起来的时候又不小心扎到手腕子上,这才弄成这样。”
田美雪故意把事情往自己说的方向引导,果然几人到家后,看到陈勇脑袋下面的碎酒瓶,还有手上的血,心里也认定了这是醉酒摔倒的连锁反应。
陈毅在旁边叫着爸,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大家都不忍心再问什么。
几人都没想过,这母子两个人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也是因为田美雪在大家面前一贯的印象都是柔弱的,陈毅又还小。
陈大哥上前探了探,弟弟还有气,他连忙背起弟弟,几人又匆匆往卫生所跑。
陈毅被留在了家里,他人小帮不上忙。
血从陈勇手腕滑落,一滴一滴掉在地上,看的吓人。
田美雪一边跑一边哭的伤心。
陈父阴沉着一张脸没说话,陈母又悲又痛,流着泪边走边吼道:“我叫你别喝那两口猫尿,你偏不听我的,我的大勇,我的儿啊,你要是出点事儿,你让娘怎么活啊。”
她看到一边哭着抹泪的田美雪,生气的骂道:“我当初就不该让我儿娶了你这个搅家精,丧门星,随时哭丧着脸,三天两头跟男人吵闹,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让他天天出去喝酒耍钱,好好的家败光了,人也成了这样。”
说着几人就到了卫生所,敲了半天门才有值班医生起来开门。
医生也被满地的血吓了一跳,看是陈勇一家,也来不及管那么多,救人要紧,仔细一检查,
“人都没气了,还背来做什么?”
一时间卫生所里哭的呼天抢地,陈母抱着儿子的尸体不松手:“大勇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让娘白人送黑人啊,我的儿啊。”
陈父流着泪问医生:“医生,您医术好,再给看看,刚刚还有气儿呢。”
陈大哥也难得流了泪,虽然这个兄弟不争气,让他觉得丢人,但是他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结果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还是这么滑稽的死法。
陈大嫂也是一脸唏嘘不已,虽然从来没看得起他,但是这人突然去了,心里还是怪不得劲的。
田美雪哭的瘫倒在地,泣不成声。
“勇哥,你这么去了,我和孩子以后怎么活啊。”
她当然不是为了陈勇哭,她只是哭自己,这五年以来的所遭受的痛苦折磨还有屈辱,以后通通都要结束了,是泄,也是高兴,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