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喝得太多了些。
从来不骑马的人,拽着人家曹阁老骑来的马,非要闹着把马骑回自己安亲王府去——
曹沿庭看着自己的爱骑被拽得止不住打响鼻刨蹄子,那喝得腿都软的人还抱着马鞍要往上爬,当真哭笑不得。
在姬廉月第三次从马鞍上滑下来,眯着眼抬脚努力试图把自己的脚塞进马镫里,塞歪了,还没好透的脚踝磕着马镫,他又期期艾艾地喊:“疼!”
一边伸手去抓马鬃。
曹沿庭一时间也不知道心疼马还是心疼人,一脸无奈地伸手要托住那往下滑的人的腰:“王爷当心……当心它踢你!”
只是在他的手来得及碰到姬廉月的腰之前,从旁已经伸出了两双手——
一个是打从御花园便伺候着这会儿也跟着出来的一个宦官,另外一人则是黑着脸的前驸马爷,霍将军。
最后还是霍显不怎么怜香惜玉地揽过还在蹦跶的人的腰。
那宦官似停顿了下,不太尴尬地把手放回了身体两侧,一个错步,半拢着袖子无甚存在感地退到了宫墙的阴影中。
霍显基本没有注意到这号人,这会儿一把将姬廉月固定在自己钢筋铁骨似的胸膛前,大手顺手摁了把那不安分动来动去的脑袋,警告道:“别动。”
姬廉月愣了下。
然后动的更加厉害了。
然而他力气无论如何也不会大过霍显,挣脱不开他的怀抱,男人只是淡定地转过头冲着曹沿庭点点头:“劳烦曹大人了。”
语气是客气的,如果那漆黑如墨的瞳眸中凌厉冰冷能稍加掩饰一下就好了。
曹沿庭无辜得很,只觉得霍显好像更讨厌他了——
无奈地摸了摸鼻尖笑了笑:“无碍,无碍,那王爷就……”
拜托您嘞。
后面四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被霍显揽着腰固定在怀里像个连体婴儿似的姬廉月忽然转过头看向曹沿庭,生气地说:“曹大人,你不说要教我骑马的么?”
曹沿庭:“……”
霍显:“……”
空气一下子凝固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霍将军闻言,危险地微微眯起眼。
曹沿庭心想这个姬廉月还真是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别是故意的吧?
忍不住扫了眼姬廉月,却见他双眼迷离,面带醺意,是真切地喝醉了才有的模样……嗯,这可是喝醉了、清醒了,都不忘记做个惹祸精啊?
奈何曹沿庭回想了下,刚才气氛甚好,把酒言欢中他好像是答应了这么一桩事……只好顶着霍显那凌厉如刀子似的眼光,干笑:“改日,改日,王爷醉成这样,总不能酒后驾驶……按照净朝律法,酒后纵马吊销终身骑行权。”
姬廉月:“可我现在就想学!”
他一边说着又想去拽曹沿庭爱骑的鬃毛。
曹沿庭都没来得及心疼,就看见霍显端着他的腰,直接将他整个人端到了自己的身后。
曹沿庭:“……”
忍不住在心中为前驸马叫好。
这年头被甩了还能冷着脸,不计前嫌地给前夫擦屁股的男人不多了。
曹沿庭见状赶紧爬上自己的坐骑,一牵缰绳跟这对冤家说了句“告辞”,打马火烧屁股似的便走了……
将这一地烂摊子留给了姬廉月和霍显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