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走了吗?”
“不是,我们在楼下的小树林里一直等到三点整,知道系统又重启了,就趁这个时间跑出了小区。还好,并没有被巡逻的保安发现。后来我们回到路口,骑着摩托车就走了。”
“好,你说的都是实话。”侦查员说,“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和霍骏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让你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去调查他,然后冒着生命危险去杀人?”
庄解放想了好久,最终还是和盘托出:“其实没什么深仇大恨,我只是在为民除害。一年前,我和我儿子骑摩托车的时候,和他的玛莎拉蒂发生了一点刮擦。他恶狠狠地跳下车来看,其实他的车并没有刮伤,我们也道歉了,可他向我儿子身上吐了口口水。”
“没了?”
“没了。”
“这算什么仇恨?”
“士可杀,不可辱!”庄解放怒目圆瞪,“这种暴发户、富二代,以为有钱就可以欺负人吗?从那一天开始,我儿子就发誓要杀了他,我支持我的儿子。”
我们几个在旁听室里听得目瞪口呆。
“这……这算什么事儿?”大宝说。
林涛愣了半天,缓缓摇头,说:“所以,这是因为‘尊严’而杀人吗?……人心也太复杂了吧?”
是啊。把自己所谓的尊严建立在剥夺别人生命的基础上,这扭曲的自尊心,是怎么滋长起来的呢?
第四案“尸变”
人们往往用至诚的外表和虔敬的行动,掩饰一颗魔鬼般的心。
——《V字仇杀队》
1。
这都过了两天了,我们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一个简简单单的侮辱性动作,居然引发了一起命案。仅仅是吐了口口水,就让自己丧了命。
而且,凶手还是经过了整整一年的预谋和策划,在经过缜密的调查之后才动的手,这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人活在社会当中,哪有不得罪人的?如果一次无意的得罪,都能引发这样的后果,那这样的世界还能让人安心生存吗?整整两天时间里,我们都在唏嘘不已。
但糟心的事情还没结束,这两天,我们又处理了这么一起事件。
事情发生在龙东县,是一起非正常死亡事件,一个三十岁的病人从自己所住的县医院病房坠楼身亡。家属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召集了两大巴所谓的亲朋好友聚集医院门口“讨说法”。警方出动了几乎所有能调动的警力维持秩序,好在没有发生冲突。
死者叫马才,男,未婚,父母双亡,在一家小公司做程序员,工资勉强糊口。十天前,他查出自己患上了慢性肾炎而住院。在坠楼的当天,医院向他催缴住院款。而经过警方的调查,发现他的银行账户里存款已经是负数了。
警方经过初步的调查访问、现场勘查和尸表检验,排除了他杀。
但是,事件的处理出现了困难,死者家属坚称对死因不服。所谓的死者家属,是死者的各路亲朋好友,甚至连八竿子都打不到的远亲也都来了。据调查,马才在过去的两天,给很多亲朋好友打电话借钱,但是一分钱也没有借到。
警方由此判断,经济困难是马才自杀坠楼的动机。
开始,亲朋好友们是在围攻医院,理由是医院没有人性,认钱不认命,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给逼没了,为什么医院就不能垫付医药费呢?
在维持医院秩序的过程中,一名没有经验的小警察为医院打抱不平,说了一句:“你们怪医院不垫付医药费?为什么你们之中就没有一个人为他垫付医药费呢?”
就这一句话,矛盾点从医院转变到了公安。
家属们的话锋一转,不再提医院垫付医药费的事儿了,转而开始质疑案件性质的判定。
“一定是他的公司不想报销医药费派人把他弄死了!”
“一定是他得罪了什么人被弄死了,我刚才还听说他谈了个女朋友,肯定是那女的谋财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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