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片刻,像是電影開場前的三秒空白,沈兆景正要說點什麼打破這種局面,還不等開口,陳亦周已經低頭,似乎要親她。
深夜的機場人不多,她聽見人用英文驚呼下雪了。
沈兆景才回過神,從陳亦周懷裡出來,不自覺的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看向陳亦周,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不走嗎?」
陳亦周的喉結忍不住一滾,臉上帶了一點笑:「走啊。」
他走過去,牽住了沈兆景的手,這次沈兆景沒躲開,兩人坦然的牽著手往外走。
果然下雪了,在上車之前,沈兆景伸出手接著雪花,仰頭看著不知來源的雪,等雪花落在睫毛上,她忍不住眨了眨,融化的雪順著她的睫毛落下來,她回頭看向陳亦周:「我的生日禮物呢?」
「寄回去了。」陳亦周說。他一手撐在車門上,睫毛很長。
沈兆景笑:「你沒猜到我會來?」
過了會,才聽見陳亦周的回答:「我沒敢猜。」
國內有沈毓顏,有外婆,有胖總,有一大堆人等著幫她慶祝,但是孤身一人來到這裡,只有陳亦周。
想過她會來,想了一次。
在生日這天他一直沒有睡,如果按照時差,今年兩個人不同共享一個生日,他們可以有兩個生日,她想要許願的話,陳亦周可以把自己的生日願望分享給她兩個。
只有一個他要用來許願——希望所有人身體健康,沈兆景真的愛上我。
聽到這個回答,沈兆景怔了一怔,似乎沒想到陳亦周也會有這種搖擺不定,猶豫不前的時候。
她放下手,想了下:「周周,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沈兆景:「要是就只有你一個人過生日,你連生日蛋糕都不會吃的。」
的確如此,陳亦周上了一天課,家裡冰箱裡只有一塊布丁打算當做今晚的生日蛋糕的。
在接到沈毓顏電話的時候,陳亦周開車去最近的華人市買了麵條,不吃生日蛋糕,但必須有長壽麵。
兩人上車,開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陳亦周的公寓,比上次來的時候,公寓比多出些女孩會用的東西,拖鞋牙刷枕頭浴巾衛生棉卸妝水和護膚品,一些東西都是沈兆景用慣的。
她到家就要睡了,習慣性的往上次睡得房間走。
陳亦周拉住她:「等下,吃了面再睡。」
沈兆景打了個哈欠,杏眼含水,胡亂的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下,而身後的陳亦周還抱著她的大衣,仔細的掛好後,轉身進了廚房,熱了牛奶,煮了長壽麵。這次沒有雞湯,只能清水煮麵,他煎了荷包蛋放在面里,端出來的時候看到沈兆景裹著自己的毯子躺在沙發上。
她撐著不睡著,但眼皮耷拉下來,聽見腳步聲坐起來。
「我沒睡。」沈兆景說。
「我知道。」陳亦周將面放在她面前。
兩碗一模一樣的面,兩人面對面坐著,要動筷的時候,對視一眼,幾秒後默契的一塊低下頭。
他們用一口氣儘可能的嗦著面,在不咬斷的情況下吃下一大口,最後實在不行才終止這種行為。
快做出來的清湯麵也很好吃,沈兆景將一整碗面都努力吃下,太久沒在這麼晚的時候吃東西,一時間有點撐,吃完後,她懶懶的不想動,和陳亦周耍賴:「要不我們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收拾。」
對面陳亦周也一手撐著下巴,也有點困,面色有些睏倦,伸出手來和沈兆景玩無聊的剪刀石頭布,故意沒提醒其實公寓裡安裝的有洗碗機。
似乎只是享受這種行為。
沈兆景玩了三次,輸了三次,最後腿往前一伸,用腳尖踢了踢陳亦周的腰,她太困了,大腦的反應跟不上自己下意識的行為,趴在茶几上:「我累了,你去吧。」
陳亦周提醒:「是你自己說的誰輸了誰去。」
「但是我就不想去。」她又用腳踢了一下,這次被抓住腳掌動彈不得,陳亦周掀起眼皮看她,眼神漆黑,情緒複雜。
沈兆景下意識感到危險,飽暖思□□,即使陳亦周沒開口說話,甚至抓住她腳踝的動作都非常冷靜,沈兆景不知為何想到機場那個被迫暫停終止的吻。
當時陳亦周絕對是想要親她。
沈兆景就是非常肯定這點。
以前在馮珍珍生日會上要和陳亦周告白,沈兆景當時就幻想過陳亦周究竟會如何談戀愛。
當時在沈兆景的心中,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來陳亦周同一個陌生女孩子擁抱說情話,她想像不出來,因陳亦周大多時候在她的世界裡都保持同一個形象的剪影。
談戀愛,這件事是有關陳亦周往沈兆景陌生的男女領域裡發展的,這種樣子不存在他們純潔的小學生友誼中。
此刻出現了,陳亦周毫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將自己的也同樣擁有對沈兆景的欲望,這一面展示給沈兆景看。
他如沈兆景告白的那天一樣,非常明確的將自己身為沈兆景男朋友這個形象深度發展,他仍舊是陳亦周,是沈兆景最好的朋友,同她有著共同的生日,但同樣的,他是沈兆景的男朋友。
陳亦周靠近,空氣里瀰漫著那碗長壽麵的香味,這並不是個浪漫的時刻,可的的確確的發生在這個夜晚。
沈兆景忍不住閉上了眼。
被親吻的感覺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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