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点隐隐的感觉，他最近变得有点奇怪。
脸蛋骤然有些热，她没好意思低头咬，踌躇了半晌，拿手接住了，说话都有些磕绊：“剥、剥剥外面那层就可以了。”
按理说此时正是柳拂衣撇下慕瑶不顾，姐姐伤心脆弱的关键时期，原著里慕声已经开始主动争取姐姐了……可是眼前，她的攻略对象还在一瓣一瓣地替她剥柚子……
“不是说要我剥吗？”少年的声音低而平淡，语气出离耐心。
“哎……好了好了。”妙妙抓住他的手腕，“别剥了，小心手疼。”
清香骤然袭来，凌妙妙低着头，呆住了。
他没有动，任她握着，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上，“我没用手，用的是刀。”
凌妙妙看得一愣一愣，他的动作却不停，将柚子掰成了单瓣的，还接着往两边撕开薄薄的皮儿，卷起来托着，将整齐饱满的果肉递到她嘴边。
凌妙妙尴尬地撒开手，飞快地往嘴里塞了一瓣柚子。
慕声沉默地接过剥了一半的柚子，从怀里拿出一把匕，“嗤”地插进柚子皮里，右手拉着皮，旋即嗤嗤嗤几下，轻巧地将果肉剔了出来，那柚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又快又狠地剥皮抽筋了。
柚子清甜而汁水饱满，令人心情愉悦，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她含含糊糊地问：“慕姐姐还好吗？”
凌妙妙剥得满头大汗，完全没有看到他的脸色，只觉得他的问题问得奇怪，没好气道：“我自己掏钱买的，你要是掏钱，他也帮你买水果。”她烦躁地撒了手，将柚子搁在桌上，朝他一滚，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累死了，你剥一会儿。”
慕声纤长的睫毛低垂，弯了弯唇角，露出坦然的自嘲微笑：“阿姐素来不听我劝。”
“书，水果……”他的语气愈薄凉，“他怎么不送我呢？”少年冰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无端有种危险的压迫感。
“那你……劝我呗。”凌妙妙满脸同情，托腮瞅着他，语气特别真诚，“我听你劝。”
“是呀。”她拿匕划开一道，鼓着腮帮子开始吃力地剥柚子。
慕声呆了一瞬，旋即道：“劝什么？”
慕声的语气有些古怪：“这也是楼下小二给的？”
“无论柳大哥娶了慕姐姐，还是娶了帝姬，我都不高兴。”她撇了撇嘴，恨恨道，“不高兴死了。”
刚好她一人吃不掉，还在愁。
“……”
她一时没了词，顿了顿，弯腰从桌子底下掏出个柚子，吃力地砸在了桌上，眼睛亮晶晶：“对了，我请你吃水果吧。”
“劝吧。”她眨眨眼。
刚才她就是一时口快，哪个取向正常的男人会看这种书？本以为他可以嫌恶地走开了，可是黑莲花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少年的脸色几番变化，许久，才干干道，“那你换个人喜欢吧。”
“……”凌妙妙一顿，差点咬了舌头。
凌妙妙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应该喜欢谁？”
“……好啊。”他依旧盯着她的脸。
“……”
“没然后了，我才看到这儿。”凌妙妙脸上抑制不住的笑，“你喜不喜欢，我看完借你啊。”
他觉得这段对话有些熟悉。当时在泾阳坡李府，坐在他的床上，女孩满眼醉意，怜惜地捧着他的脸，他冷静地问：“我应该喜欢谁？”
慕声的黑眸闪了闪，却是在专注地看她兴奋得红扑扑的脸：“然后呢？”
“喜欢我呀，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凌妙妙滔滔不绝：“这本书就是讲一个公子暗恋自己的教书先生，但是先生不断袖抵死不从，然后公子就软硬兼施，软磨硬泡，死缠烂打，先生自杀了两次都没成功，也开始现了自己对公子的感情，他们就突破冲冲阻碍在一起了……”
……
少年抽过来，一目十行地一翻，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