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寂静,气氛莫名有些压抑。
“祁州啊,我听康叔说,你昨天烧了?”翁美芯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段祁州冷淡地“嗯”了声。
阮明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原来他不舒服,难怪刚才站在风口,他一直用方巾掩唇咳嗽。
“怎么突然烧了?是去桐城出差的时候受了凉?”
“是的,冲了个冷水澡,就受凉了。”段祁州说到冷水澡的时候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阮明月。
阮明月瞬间想到了那晚把他拉到浴室用冷水淋浴的场景,敢情还是她的责任?
翁美芯听到段祁州向自己具体解释了感冒受凉的原因,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段祁州平时从不主动和她说话,偶尔她主动和他搭讪,他也永远只回她个“嗯”字,很少一句话说这么长。
她立刻母爱泛滥,以长辈的姿态叮嘱道:“早春气温还没有完全回升,你怎么能洗冷水澡呢?别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就不注意,生病多难受啊。”
这次,段祁州没接腔。
翁美芯有点尴尬,但并不气馁,转头又从阮明月身上找话题:“月月你前两天也是在桐城出差吧?”
“是的。”阮明月点头。
“哎呀,说起来真是巧啊,当初我和你段叔叔刚认识的时候,聊着聊着现你就在祁州的公司上班,我们两个都好惊讶觉得好有缘,是不是秋明?”
“是啊,这就是缘分,冥冥之中,一切自由安排。”段秋明顺着翁美芯的话道。
段祁州冷冷一勾唇,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打字。
很快,阮明月收到他的信息。
“你说,要不要告诉他们我洗冷水澡的经过?”
阮明月握紧了手机,表面不动声色,太阳穴却突突猛跳起来。
“如果你疯了,你就说。”
“你以为我不敢疯?”
“何必?”她颤抖着打下这两个字,抬眸却见段祁州在盯着她。
他的眼神,漫不经心中带着一丝审视,而她的慌乱,悉数被他看进眼底。
“月月啊,你祁州哥哥年纪轻轻运筹帷幄,把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你跟在他身边一定要多学习,有什么不会的,也要虚心求教。”
阮明月抿紧了唇,默不作声,她只希望母亲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可翁美芯却像是铁了心的要借她去捧段祁州。
“我以前总担心你在外面受欺负,现在你在祁州身边工作,有他照顾你,我很放心。”
“是啊祁州,月月现在在你公司,你可一定要多照顾她。”段秋明还特地拍了下段祁州的肩膀,“听到没有?”
“听到了。”段祁州看着阮明月,一字一句道:“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他把“照顾”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听得阮明月头皮直麻。
她不用想也能理解,他所谓的“照顾”是何种照顾。
阮明月忽然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大错特错,她以为自己以“段家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会唤醒段祁州的道德感,没想到,只是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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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很快到达普安寺。
善安寺今天特意闭寺一天,只为迎段家人来敬香祈福。
主持一行人早已列队等候。
阮明月刚毕业的时候来过普安寺上香,那时候,每座佛殿中都是香客熙来攘往,她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寺庙也是可以清场的。
段老太太是第一个去大雄宝殿上香的,之后是段家的那些女眷,而翁美芯和阮明月被排到了最后,就好像,她们拥有的福泽都是段家人的施舍。
翁美芯已经习惯了被边缘化,对此一点都不在意,等所有人都拜完了,她才拉着阮明月说:“走吧,月月,我们也去拜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