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後,林淮帶著季戈去了書房。
兩人這次帶回來了不少書,都是林淮臨行前特意到文安侯府親自抄寫的古籍孤本,對林家其他準備走科舉的人頗有好處。
季戈與林淮整理妥當,準備明日一一送去。
不久,丫鬟過來叫人:「淮二爺,淮二奶奶,晚膳準備好了。」
兩人便放下手中書籍,去了中堂用飯。
之後回到書房繼續整理書籍,再散步片刻,便回房洗漱準備休息。
再說薛家這邊。
林泠昨晚突然被母親叫走,說要回薛家小住幾日之時便敏感地察覺到了不對,等發現母親竟是給家裡所有僕人放了假後,更覺得她形式詭異。
只是她當時不知內情,只能小心找到廚房的六伯夫妻,讓他們無事多回林家看看。
如今一日過去,狀元郎回鄉的消息都在薛家傳遍了,林泠才終於知道了母親昨日一番行為到底所謂何事。
可林泠怎麼也想不通:「母親,您提前知道了哥哥回家的日子,不留在家中等候便罷了,怎麼還突然決定回娘家?不止如此,竟還給家中僕役都放了假!您到底是想做什麼啊?」
薛夫人斜睨了她一眼,冷笑:「我能做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
林泠急了:「您不是一直想讓哥哥當我們母女二人的依靠?您這般做法,就不怕得罪了哥哥,叫他以後再不認您這個母親了嗎?母親,您聽女兒一句勸,咱們趕緊回家給兄嫂賠個不是,兄嫂都大度,必不會與您計較的。」
薛夫人卻像是被戳中了肺管子般,一下就火了:「他何時將我當做母親了?得罪就得罪,反正他以後不管留在京城還是外放做官,都不太可能再回到姑蘇,他那老婆也不會允許我們母女前往京城。」
「就算得罪,以後大家分隔兩地,他還能將我吃了不成?」
林泠都傻了:「母親您到底在說什麼啊?」
她即便久居深閨,都知道哥哥考中狀元之後,林家在姑蘇的聲望提高了不少,姑蘇本地的官吏豪強也對他們客氣不少,就連她們母女二人都因為哥哥考中狀元受到了更多禮遇,出門在外都安心了不少。
她們從哥哥身上得了這麼多好處,怎麼落在母親口中,一家人竟似恩斷義絕了般?
薛夫人卻從林淮徹底脫離自己掌控開始,便已經決定破罐子破摔了,聞言也只是挑了挑眉:「大家『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還不好?這不正是林家族長和林淮那臭小子真心期盼的?」
林泠張嘴,可您這像是希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嗎?
但她的話沒說出來。
因為就在剛才,舅媽又一次派人過來將母親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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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嫂子看向小姑子:「上次同你說的,將你哥哥那庶女安排給林淮做妾的事兒,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薛夫人滿臉煩躁:「我薛家的姑娘又不愁嫁,何必給人做妾?」
薛家嫂子埋怨地看了她一眼:「大房頂了皇商,家裡的姑娘當然不愁嫁,可我們二房只是旁支,尋常商人家的姑娘可沒那麼搶手。」
「林淮考中狀元,起步就是從六品,多少人的官職一輩子也達不到?何況他背後還有文安侯府與季家那樣的煊赫家族,一個庶女而已,若此事能成,可是咱們家占了大便宜。」
薛夫人下意識便想到自己大好年華,同樣被家人送給正做官的林父做繼室的事兒,霎時變了臉色。
薛家嫂子見她臉色大變,心道不好,趕緊提起薛夫人最在意的事:「再者,你侄女嫁給林淮後自然與你一條心,到時候吹吹枕邊風,你還擔心林淮不接你去京城享福?」
薛夫人眉心一跳,深深看了眼嫂子:「我會認真考慮的。」
薛家嫂子只當她答應了,忙樂呵呵地開口:「應當的應當的,你確實要好好考慮一下該如何說服林淮那妻子。」
薛夫人扯了下嘴角,直接起身告辭。
薛家嫂子並未留客。
薛夫人一路疾行,剛回到屋子便砰一聲將門摔上:「薛家姑娘給林家人做繼室還嫌不夠跌份兒,竟還想送去給林淮做妾?什麼東西?!」
林泠騰一下起身:「母親,您沒答應吧?」
薛夫人瞪了她一眼:「我是那種人?命人收拾好行李,咱們即刻家去!」
第17章警告
可惜等母女二人將東西收拾好後,金陵的宵禁時間就到了。
兩人只能留在薛家。
等到次日,薛家嫂子再次上門。
林泠昨晚已經詳細問過薛夫人詳細細節,故而對眼前這位想將舅舅的庶女送去給人做妾的舅母沒什麼好感。
擔心她纏上薛夫人,林泠直接迎了上去:「母親仍在休息,舅媽有什麼事兒只管告訴外甥女,我定當一字不漏地為您轉達。」
薛家嫂子尷尬一笑:「還是不了,我下午再來找姑太太吧。」
說完便告辭離開了。
倒不是她怕了一個晚輩,只是她這外甥女也不知被林家怎麼養的,不但通身書香氣,還帶著幾分清高孤傲之感,讓她不敢在林泠面前造次。
林泠目送舅母離開,回頭找到薛夫人:「母親,您真願意今日啟程回姑蘇?」
薛夫人白了她一眼:「不然呢?等你舅媽硬將女兒塞給我?」
林泠見她有些生氣,趕緊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