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只死了一個皇帝,沒想到是死了兩個,如今上位的還是個小孩兒。
她又仔細了解過俄國在位的皇帝,心情更好了。
無他,俄國剛死掉的這兩個皇帝中先死的那位,正是世界史上赫赫有名的彼得一世,他銳意進取發動改革打敗了瑞典,被稱為彼得大帝。
他的政績毋庸置疑,但正因此,他也得罪了國內的貴族,直接導致了他的繼承人出現了問題。
先是他妻子搶了女兒的皇位,可惜權臣當政,等她當了兩年皇帝過了癮死掉,權臣擔心他女兒會繼承父親的遺志繼續改革,直接扶持了他尚且年幼的孫子上位,繼續掌權。
這個孫子,也就是如今的幼帝。
但這個幼帝只活了三年。
也就是說,短短五年之內,俄國會接連掛掉三個皇帝。
且之後繼位的仍舊不是彼得大帝的女兒,而是他的侄女。
而這個侄女,是個暴君。
她當年十年皇帝,在位期間大殺特殺,連扶持自己上位的大臣也沒放過,國內風聲鶴唳;她掛了後繼位的是個一歲的嬰兒,一年後,彼得大帝的女兒奪權篡位,俄國的政局才算徹底穩定下來。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等到俄國使者抵達京城,即便不能在談判中占據優勢,只要拖延兩年的時間,局勢將徹底逆轉。
實在不行,派人到俄國境內去煽動一番,也能達成不錯的效果。
想到這兒,季戈鬆了口氣。
她看向林淮:「現在,就看你的了。」
只要林淮能進入談判團,等隆科多出事兒的時候拿下話語權,這份合約不管簽訂與否,勝利都將屬於他們。
畢竟,那可是西伯利亞啊。
就問你,眼不眼饞?
這次談話後不久,林泠夫妻便辦妥事情,準備直接回江南了。
林泠在外奔忙這許多年,母親一直是族長在派人照顧,如今母親年紀上來了,他們夫妻也不好繼續在外漂泊,該回家盡孝了。
林淮提出將繼母接到京城奉養,卻被林泠再次拒絕:「母親那性子你們也知道,若到了京城,只怕鬧得你們家宅不寧。」
見林淮仍想勸,她無奈道:「若母親會因為你們不開心而覺得心情暢快,我厚著臉皮也就請兄嫂看在母親的年紀上多包涵幾年了,做晚輩的本就該孝順不是?偏偏母親折騰完你們也不會多高興,反倒一肚子悶氣自己憋著,這就沒必要湊到一起了。」
還是她回去照顧母親更妥當。
林淮夫妻見她堅持,只能幫忙收拾行李。
卻不想,啟程前林泠突然身體不適,請太醫看過後才知道,她在時隔多年後,竟再次有孕了。
夫妻二人就薛蝌一個孩子,林泠懷相又不好,若京城沒熟人投親也就算了,只能硬著頭皮回江南。但既然兄嫂都在,且京城的大夫醫術更好,為了孕婦安全,一家子便乾脆留在了林府,準備等孩子出生後再回江南。
季戈二人只覺得高興,忙命人收拾了個合適的宅院出來,又請了個太醫到家中坐診,吃了一段時間的藥膳,很快就將林泠這些年途中風吹日曬與前次生產時造成的虧空補了個七七八八,想來繼續調養下去,定能平安生產。
林泠安心保胎,季戈卻因為她帶來的消息忙了起來。
林淮倒是不算忙,卻也在俄國使者抵達京城後開始積極奔走,可惜負責談判的大臣似乎早有人選,即便如此努力也不沒能讓雍正改變主意。
將此時與季戈提起,她細細思索後開口:「不如兵行險招……」
談判在即,歷史上隆科多領便當也就在這段時間了,雍正定然對隆科多的不滿已經積蓄到了頂點,想達成目的,不如直接從他身上著手。
林淮為人正派,聞言生出的第一個想法便是:「夫人的意思是,讓我在上朝時彈劾隆科多?」
季戈失笑:「這可不好,容易打草驚蛇。若影響了皇上的計劃,你以後可就慘了。」
彈劾肯定是會彈劾的,但這個人選肯定不是林淮——
雍正指定然早就安排好了人,哪兒需要他們來畫蛇添足?
「那……」
「隆科多有個寵妾,向來橫行霸道、目中無人。」季戈笑了笑,「我只要略施小計,就能與之起衝突,到時候隆科多為平息事端,定會設法彌補你,皇上為麻痹他也會順水推舟。」
次日,季戈打聽好李四兒行蹤後前去偶遇,不過稍加撩撥,對方果然上當,直接和季戈當街爭吵起來,甚至還想抽她鞭子。
若是尋常女眷估計就吃虧了。
但季戈是誰?她不但沒讓李四兒打著,還直接反殺,奪了鞭子後險些將人抽暈過去。
不但打了人,她還直接命人到季家通風報信,將所有兄弟全叫到了赫舍里家門口討要說法。
隆科多聽聞此事後面色鐵青。
不管他如何寵愛李四兒,她畢竟只是個妾,季戈卻是誥命夫人,身後還有一大家子的勛貴做後盾。
當然,李四兒雖比不得季戈身份,季家摞一塊兒的分量卻也比不得隆科多皇親國戚、天子近臣來得緊要。
但問題在於,理虧的是李四兒。
季戈雖言語撩撥了幾句,卻仍在女眷拌嘴的正常範圍內,反倒是李四兒,許是被隆科多寵壞了,行事一貫囂張無理,只是覺得季戈言語不中聽了,便當街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