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曲休而言,这些都无关痛痒。“阳阳,你是我的女儿。”曲休抱着朝阳,唤她的小名,“就算离婚,我也没有把你抛弃,不是吗?”这倒是实话,朝云安不要她,曲休便将她带走,哪怕不在身边日夜照看,至少给她寻了个稳妥归宿,这些年,在金钱上从未亏待她,也从不隐瞒她的身份,比起国内,国外反倒更多人认识朝阳。朝阳被曲休抱着,比被街边任何一位陌生人抱着还要别扭,她想伸手推开这渴望了十多年的怀抱,不想要,又舍不得。纠结良久,朝阳最后默默推开曲休,无奈道:“我要的东西,比一个身份贵重多了。”曲休听懂了这句话,一时无话可说。朝阳倒也不急着走了,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掂了个苹果放在手上慢慢削,“说吧,辛苦把我骗回来,究竟想干什么?”“我说过了。”曲休站在她身前,“因为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艾伦出事的时候想起我。”朝阳勾起嘴角,冷笑,“你如果还当我是小孩,扔颗糖,三言两语就能骗走,不仅小看我,也小看了你自己。”曲休依旧站着,神情天生寡淡般,“要如何你才相信?”谁知这话出口,坐着的朝阳蓦然大笑,“哈哈哈哈!你若这样,我才是真不能相信你了。人说无利不起早,过去十多年你可从未在乎过我信不信呢,妈妈。”朝阳神情突转,手中水果刀噗地没入削开一半的苹果里,冷冰冰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想做什么,不妨直说。”曲休盯着那把刀,半晌没有说话,似乎正在衡量。朝阳从骤然重逢的惊讶到被抱住的不知所措,再到如今看透猜透,反倒没了任何牵挂与悸动,只冷淡地坐在位置上,无趣地切着那个无辜的苹果。许久后,曲休忽然开口,“艾伦如果有你一半聪明,也不至于落到陆湛澄手中,闯下大祸。kloss的三个孩子,都不及你。”朝阳没有接话。对于同母异父感情又不和的弟弟们,朝阳向来没有讨论的兴趣。“但是,有一点你和你男朋友算错了。”曲休说道:“即使没有艾伦的事,我近期也是打算回国找你的。”“为什么?”朝阳问。“为了你的婚事。”曲休直接道:“你是朝家唯一的内孙,在后继无人的情况下,你就是唯一继承人,就算你爸爸置之不理,你爷爷奶奶又怎么可能置若罔闻。他们若想接你回朝家,我的愿望我的愿望朝阳本想留在外公外婆家吃过晚饭再回去,可是经过曲休一事,她只觉得满屋子全是曲休身上bijan香水的味道,欧美时尚圈里神秘莫测的东方缪斯,现实世界里浓郁复杂的铜臭味,臭不可闻。朝阳想离开,想去找陆湛澄,哪怕一句话都不说,只要能够看见他也是好的,但她不敢,外公外婆年迈,她不敢在老人家倍受打击的时刻离他们而去,便没事人一样,一面询问外婆中午吃什么,一面帮外公摆放棋盘,邀他下棋。因为曲休,这家人全都拖着午饭直到此刻,各个饥肠辘辘,外婆就算饿着自己也不会饿到朝阳,也是在厨房里忙碌开了。朝阳在客厅里陪外公下棋,一局下来,外公溃不成军,索性摊手,对朝阳说道:“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