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澄环视一周后,问道:“易逢呢?还没回来吗?”“我不清楚。”朝阳小心答道:“主管的办公室在另外一边。”“他不在那里,所以我才过来找。”陆湛澄若有所指道:“我以为他会去自己喜欢的地方呆着。”朝阳如遭电击,心里迅速分解陆老板的话中有话,一时无法回应。没听说易逢和陆湛澄的关系好到可以分享秘密啊。还是说易逢喜欢她这件事在公司压根不是秘密?天啊!朝阳前胸后背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陆湛澄往朝阳头顶砸下个核弹后,甩一甩衣袖,风度翩翩离去,剩下朝阳呆立当场,待反应过来后,最紧张的莫过于陆湛澄的八卦有没有在全是女人的办公室里传开。朝阳悬着颗心颤颤回头,办公室里犹然沉浸在大老板如神突降却又平易近人的惊喜中,似乎没人把那句“喜欢”真正听到耳朵里。万幸。“一个家世优良事业有成长相英俊的年轻男人对待最底层员工还能如此平和照拂,远方毁人不倦毁人不倦光头脑袋抡着胳膊气呼呼走了,朝阳蹑手蹑脚锁好门,关上灯,这才一路小跑到后排临窗,蹲下身对不知何时藏在桌洞里的陆湛澄邀功道:“老板,你的敌人被我骗走了!”黑暗的阶梯会议室只有窗帘缝隙里隐约透进来的点点灯光,那些属于城市的夜光汇聚在朝阳兴奋的眼睛里,璀璨得就像满月映衬下的粼粼水面。陆湛澄移开自己的视线,狐疑道:“确定?”朝阳用力点头,“确定啊。”陆湛澄漠然站起身,将衣角扯平,神情倨傲,好像刚才还藏在桌洞里的男人根本不是他,“我的敌人?”“对啊。”朝阳以为自己看花眼,嘻嘻笑道:“老板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朝阳真正想问的是那光头脑袋来者不善,陆湛澄如此躲避他,莫非是财务状况出了问题?被追债?情场已经失利,商场再河山失守,老板也太可怜了。如果连老板都自身难保,那她下个月的工资呢?她那孤苦伶仃,微薄弱小的工资呢?脑子里想的再多,嘴上却严严实实地把着门。一个人可以看起来傻,但不能真的傻。“他不是我的敌人。”陆湛澄重新落座,一条腿自然而然翘起,锃亮的皮鞋清高不羁地点在朝阳膝盖前,差点闪瞎她的眼。朝阳识时务地闭紧嘴。陆湛澄上下打量朝阳,片刻后问道:“你刚才背的不是教案,是什么?”朝阳想起自己先前的傻态,窘道:“是这次校区例会的材料,我是主讲。”陆湛澄悠然开口道:“你的身份是什么?”“身份?”朝阳不明所以,有些胆怯,“主讲?”“我是问,你是阐述者,还是转述者?换言之,你是在表现自己,还是在单纯转述别人的结论?”陆湛澄忽然指向身旁的空地,理所当然道:“你太高了,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