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的声音越来越小,“你救我……咳……我就告诉你……否、否则……你们谁也……别想把她找出来!咳!”木潸看向赵煜,赵煜眼睛一眨,木潸心领神会。“我说过不会让你再受伤!”赵煜果断摇头,“但是如果你要使劲朝它身上吐口水,我不会反对。”“……可是它说它知道芳姨的下落……”木潸抠着指头对赵煜分析利弊,“我要救它,不过是一点血的功夫,可是如果它真能带我们找到芳姨,那就是功德无量的一件大事了。”赵煜智慧全开,半步不肯退让,“按照刚才的情形来看,这只天狗的主人一定是何家,我们的线索本来就指向何家,它说它知道芳姨在哪,无非是让我们更确定何家和芳姨失踪有关,你刚才还说天狗忠心护住,你把它救活了,它帮着它主人一起对付我们,到时候我们不仅打草惊蛇,还多了一个敌人,怎么办?”“诶?唉唉唉……你说的有道理……”木潸拧着十根手指头,和赵煜面面相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咳……咳……你们……你们到底决定好了没有……”躺在地上的天狗又是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听得人不自觉跟着肺疼,“你们再拖下去……我就要死了……”“等等!你先别死!”木潸压低声着急嚷道,“我打个电话问下我姑姑!”赵煜愕然,暗中翻了个白眼后,劈手夺下木潸手中的手机。“咳……咳咳咳……”天狗内伤颇重,咳了几声后,渐渐连喘气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你要找的那个……咳……人……已经断……断掉了一条腿……她撑不到你们……咳……你们去救她的……你们以为为、为什么何家没有守卫……咳……哼……无知小儿……呜……”话未说完,天狗的脑袋一歪,彻底趴到在地上,没了动静。木潸从角落里跳起来,小跑到天狗身边,着急地左右查看了一遍后,气得跳脚,“都是你!非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要套它的话,它现在真的快死了!怎么办?”“总还有一口气的吧?”赵煜走过来,摸了半天光头后,俯身将昏死过去的天狗单手抱进怀里,空出的另一只手牢牢牵住木潸的手,“走吧,回家去。”木潸乖乖跟在他身边,仰头问道:“我们不是出来打探何家消息的吗?把她家的天狗带回去……这不是引狼入室吗?”赵煜笑道:“我们这不是引狼入室,我们这叫做打入敌人内部!出奇制胜!”作者有话要说:……两个人的小智慧加在一起,就是气死啸天的超强炮火。同意木兔子和赵火鸡是坏孩子的请举手==☆、恋主恋主天狗没有名字,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一只有故事的天狗。它刚出娘胎就被何寡妇带回家,穷人家的狗吃的是剩菜糙米,富人家的狗吃的是狗粮鱼肉,何寡妇家的狗吃的却是深山老林里的小妖小怪,狗从来都是人类的忠贞伴侣,更何况是一只开了灵智的天狗,小天狗一天一天长大,对认定的主人何寡妇言听计从从无反抗。能养天狗的人家不是财大气粗有钱能使鬼推磨,要不就是家族历史渊源深厚通晓神鬼之术,何寡妇一介女流,带着个年轻儿子在f市一住就是三十年,逢年过节,门前冷落鞍马稀,从没听说过与哪户人家分外热络过,更别提什么有权有势的亲友了。“那她怎么可能养得起你呢?”木潸双手托住两腮,上半身趴伏在床沿,好奇地看着卧倒在床铺上的天狗,“正常人家又怎么会知道天狗的真实存在呢?”天狗掀起疲惫的左边眼皮,波澜不惊地瞅了木潸一眼,“你觉得我今年多少岁了?”木潸顺手摘掉天狗头上的一小撮纱布,老实答道:“不知道。”“我是只很年轻的天狗,如果换算成你们人类的年龄,今年应该已经50岁了。”天狗说完话,重新闭上眼睛,它缠满绷带的脑袋看上去圆滚小巧,懒洋洋垫在下巴上的两只前爪也是纤瘦到不像话。“哦。”木潸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感兴趣,倒是卧房沙发上翘着腿喝茶的赵钰闻声望了过来,“你今年50岁?”坐在赵钰对面的木苒放下手中的茶盏,身体倾斜的瞬间,一头及腰长发披散而下,她微微皱眉,不耐烦地将头发拢回身后,“你刚才说你一出生就被你的主人收养了。”床铺上被审问的囚犯天狗这会儿连眼皮都没掀。木潸直起身,回头望向两个长辈,满眼不明所以的困惑。木苒看向赵钰,问道:“你手头有何寡妇最新的资料吗?”正盘腿坐在地上啃墨鱼丸子的赵煜扔掉竹签,拍拍手,站起身,“何寡妇的资料在我那,我去拿。”资料很快就拿回来了,和赵煜一起进来的还有手托点心盘的福壤,点心盘上,小黄鸟肥遗兴高采烈地蹦跶了两下,被赵煜一把捏住脖子,甩了出去。肥遗扑棱着翅膀飞到天狗受伤的脑袋上,费力低头瞅着不为所动的天狗,“敌人!”木苒从资料袋里抽出几张何寡妇的偷拍照,照片上是一个端庄亮丽的少妇,眼角眉梢媚态肆溢。木潸眼巴巴地跑过去瞧,依然没瞧出端倪,“怎么了?”“年龄不符。”赵钰热心解释道:“按照天狗的说法,这个何寡妇至少也该有50多岁,怎么可能还是这副二十出头的模样?”“这……”木潸似有所悟,忙转头去看姑姑,果然,木苒早已黑了脸,一把抽出矮桌上的蛋糕刀,起身就要往天狗走去。木潸忙拦住杀气腾腾的姑姑,“姑姑,我们先问出芳姨的消息再报仇不迟!”床上的天狗终于睁开眼,它撑起脑袋,惊飞上头的小黄鸟,“你们如果只把目标锁定在我主人一人身上,那就大错特错了。”木潸惊问道:“什么意思?”赵钰也站起身,从木苒手中抽走蛋糕刀,冷声说道:“意思就是,你芳姨的失踪绝对不只是个案,在何寡妇背后,存在着真正的黑暗组织,他们不仅知道你们兆族人的存在,还处心积虑地想要抓住你们。”木苒从木潸怀里挣脱出来,她紧抿着嘴唇,一下一下拢顺自己的长发,却在转身的下一刻,踢飞脚下的一张木凳子。木凳子撞到墙壁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肥遗胆战心惊地飞回福壤杂乱的发丛里,匍匐□体,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木苒回到沙发上坐好,优雅地端起一杯茶,轻轻啜了一口。全场寂静。赵钰轻笑了一声,迈步坐到床沿边上,轻柔地拍拍天狗的脊背,笑道:“我们是有过约定的,对不对?”天狗点头,“你们救我,我帮你们。”赵钰满意地点点头,“那好,把你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天狗的故事很简单。天狗的主人是何寡妇,何寡妇有一个十分神秘的情人,以及和这个情人一起生下的一个浸染在花天酒地里的儿子,何寡妇所有的资产都由这个神秘情人提供,这个情人也甚少出现在何宅,何寡妇一年中会用大半的时间与神秘情人出游,只留下天狗镇守着那座诡异莫测的何宅,并看顾她的儿子。一个月前,何寡妇又替情人带回一个失去神智的女人,并将那女人一如往常般囚禁在何宅的地下室里,谁知没过多久,一只成年饕餮也不知从哪闻到那女人的气味,深夜闯入何宅,妄图吃掉那个神志不清的女人。天狗领命出征,将那只饕餮咬伤战退,可惜争斗之中,那个女人的一条腿还是被饕餮吃掉了,何寡妇大为震怒,担心情人迁怒自己的同时,将天狗狠狠训斥了一番。天狗在与饕餮战斗的过程中,已经被伤了右眼,又被最为敬慕的主人不留情面地训斥了,大为受伤,便也不敢提出请主人为自己疗伤的恳求。没过两天,何寡妇烂泥一般的儿子喝醉回家索要财物,何寡妇担心地下室被囚女人缺了一条腿的事情人发现,一直不敢联系情人,两母子大吵大闹,那儿子酒醉殴打母亲,受了伤的天狗护主心切,跳出来攻击了主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