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含住口,脑中变得浑浑噩噩,支支吾吾半晌,也忘了自己在想些什么。
暮晚摇被言尚抱在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她终是有些不忍,觉得自己太残酷,道:“我帮一帮你吧?”
反正她又不是没有……
言尚却含糊道:“无妨,不用管。一会儿就好了。我只是抱一抱殿下。”
暮晚摇吃惊:“……一会儿就好了?”
言尚:“嗯。”
暮晚摇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心想这人可真是没有享受的命啊。然而她也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窝在他怀中,她有一种自己被宠爱呵护的感觉。
暮晚摇眼睛带笑,埋入他怀中,张臂抱住他。她也不敢乱碰他,怕他更难受。而她仰起脸,与他垂下的目光对视。
他伸手,轻轻在她脸上碰了碰。
言尚低声:“殿下。”
暮晚摇:“嗯?”
言尚微笑:“睡莲开花了么?”
他微烫的手指搭在她脸上,微微倾身低头来看她,目光温柔缱绻,又专注十分。暮晚摇微怔,反应过来他是用花在说她。她拉起被褥,挡住自己的脸,一点点缩下去。
像个缩头乌龟一般。
而她藏在被子下,忍不住偷笑。
睡莲当然开花了呀。
一夜雨绵。
共枕同睡。
内舍床帏低垂,挡住风光。外间碗莲盆中的睡莲露出的花骨朵下,一点点有浅浅红色渗出,有花苞在夜色下悄悄试探绽放。
室内满是清香。
暮晚摇小心翼翼地起身,倾身,低头看言尚。她小心地把自己的长从他手臂下扯出,又就着火烛的光,依依不舍地看了他许久。他闭目沉睡的样子,格外让人喜欢啊。
然而他要和她成亲的架势,实在吓死她了。
再不舍,暮晚摇也要狠下心,断了他的念头。
迷糊沉睡中,言尚好像感觉到暮晚摇起身。他微睁开了眼,声音低哑:“殿下……?”
暮晚摇连忙:“我回府去了,你继续睡。”
言尚怔一下,便要起身:“我送殿下……”
暮晚摇见他还糊涂着,连忙把他按下去。她心砰砰跳,怕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现。她嗔笑:“就是回隔壁而已,有什么好送的?你睡吧,别起来了。”
她难得的温柔体贴,将言尚劝了回去。
第二日,暮晚摇进宫,和太子商量一趟,回到府上就收拾行装,跟随皇帝去避暑山庄了。
公主府一半被她搬空。
春华还没有纠结出该不该打胎,就被暮晚摇带去了避暑山庄,和皇帝日日相处了。
到避暑山庄的第三日,暮晚摇去陪皇帝钓鱼,春华一人躲在房中。
她怔了一个时辰后,将药煎好,忍着恐惧,狠心给自己灌了下去——
只求真的能落了胎!
而且不被皇室察觉!
言尚连续三日来公主府求见,暮晚摇都不见。
初时她推脱忙碌,言尚也未曾多想。
到第三日,言尚已经觉得不对劲。
任何一对男女,一夜之后,都不应该是这种状态。他使了些语言陷阱,轻易从公主府留守的侍从那里,套出话,得知暮晚摇去伴驾,跟随皇帝一起去避暑山庄了。
公主府的人说,最少也会在避暑山庄待一个月吧。
显然,这一个月内,公主都不会回来。
立在公主府门前,明明是六月天,言尚却如同被冰雪灌顶。
从头到底,他的心瞬间凉透了。
他怔了很久,猜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是因为那晚不好?
她不喜欢了?
她难道是……嫌弃他亲的不好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柔声:“殿下这般好的女郎,得到郎君喜欢不是很正常的吗?何必总怀疑我用心不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