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摇眼珠一转,便大概猜到他的意思,是怕他控制不住。暮晚摇轻轻挨过去,将头抵在他后背上。
他身子僵硬得像石头一样,暮晚摇笑一声,从后搂住他的腰去抱他,额头抵着他后背闭上眼睛。
暮晚摇含笑:“言二哥哥,等演兵结束了,等乌蛮王、等那些使臣都离开长安了,我送你一份大礼,好不好?”
言尚:“什么样的大礼?确定我喜欢?”
黑夜床帏中,暮晚摇望着他的后背,郑重其事:“你一定会喜欢的。”
如此一夜好梦。
次日开始演兵,开始文斗。
天不亮时暮晚摇被推醒,言尚提醒她趁着没人看到的时候,回去她的公主府睡觉。暮晚摇想说这真没什么,两家仆从谁不知道他二人的关系啊。但是被言尚忧心她的名声,暮晚摇叹口气,还是乖乖听他的话,打着哈欠被他送回去睡回笼觉了。
等暮晚摇再次睡醒的时候,言二郎早已离开府邸,文斗也已开始。
文斗和演兵同时举行,各自举办三日。为了方便,文斗和演兵都在城郊举行,文斗在乐游原,演兵背靠南山,被划了将近十里的距离给双方。
暮晚摇骑马去乐游原时,能听到地面的震动声。
下马时,乐游原已经围满了贵人们。乐游原旁边的樊川有不少贵人们的私宅,文斗之时,不能去演兵的贵人们都围在了这里。听闻皇帝的轿辇到来,暮晚摇亲自去迎时,顺口问旁边一贵妇:“地面震动这么大,难道演兵那里用到了马么?”
贵妇人满脸神往,笑答公主:“是。听说双方用到骑兵了。”
暮晚摇愕然,然后了然。
用到骑兵,说明大魏和其他诸国联合起来的军队都十分看重这次的演兵,不只是拿步兵、弓弩手混一混。骑兵在平原上几乎无敌,双方都用到,可见双方都想赢。
皇帝从辇上下来,看到幼女正在和旁边妇人说话。皇帝向暮晚摇招手,暮晚摇便过去扶他。
皇帝主动说:“听说你弄了什么‘功德石’?”
暮晚摇愣一下,点头。她没想到皇帝会主动关心她做的事,她还以为自己要铺垫很多,父皇才会感兴趣。
然而皇帝刚来,就表现出了兴趣:“陪朕去看看。”
皇帝停顿一下,看着幼女,叹道:“这次文斗是你主持的?辛苦摇摇了。”
暮晚摇不太适应皇帝表现出来的慈爱,敷衍地笑一下。她没有伪装自己的表情,后方的太子提醒地咳嗽一声,然而皇帝回头看了太子一眼,神色漠然。
太子微顿,不再说暮晚摇了。
暮晚摇和皇帝一起过去看“功德石”,有内侍骑马而来,汇报演兵那边的情况:“双方都划定了势力范围,正准备开战了。”
皇帝点头:“唔……摇摇很担心?”
他看到暮晚摇望向演兵的方向,目露忧色。皇帝若有所思:“摇摇是担心什么,或者担心谁?”
他本意关心。
暮晚摇却瞬间警惕的:“只是好奇演兵,并未关心谁。”
皇帝沉默一下,一哂之后,知道女儿对自己的提防,他不再说话了。
而演兵场所大魏范围内,主账营中,几位将军正讨论着进攻的策略,这里却出了不大不小的一件事。
言尚、杨嗣无言,看着被小兵带进来的一个小兵。
那个小兵被逼着擦干净脸,摘下头盔,竟是一娇滴滴女儿郎,乃是杨嗣的表妹,赵五娘赵灵妃。
杨嗣望天:“……你怎么混到这里的?”
赵灵妃笑盈盈站在几个年轻小将面前,跟自己表哥打了招呼,又含羞地看一眼言尚,然后才大大方方道:“文斗那边我不擅长,但是我对你们的事很有兴趣。言二哥,你别怪我表哥,我表哥不知道我想过来。我是偷偷溜进来的。”
杨嗣对着几个将军看过来的不赞同目光,抱臂:“我确实不知道。”
赵灵妃正拍胸脯保证:“你们不要管我,放我去战场上就好了嘛。我武功很不错的,不信问我表哥。”
杨嗣嗤声:“问我干什么?我不知道。”
赵灵妃气:“你!不讲义气!”
言尚头疼,又失笑,为赵灵妃的大胆。
赵灵妃说可以把她当普通小兵用,但谁敢这么欺负一个小女孩儿啊?
言尚这边正沉吟着,军营的帐门被推开,韦树进来。韦树正拿着一个册子,要跟这里的几个人说军粮的事。
清俊的少年连头都没有抬,就被言尚安排了:“巨源,你主持后方,任务繁重,我为你安排一个人保护你。灵妃,你跟着巨源,保护巨源好了。”
赵灵妃:“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让我上战场啊!我不想保护人啊。言二哥,你怎么这样啊?表哥,你不为我说句话么?”
韦树缓缓抬头,迷茫:……他是不是在这里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言尚停下了笔,呆呆坐着,他忽然放下了手中笔,一下子转身,将悄悄看他的暮晚摇抱入了怀里,搂住了她的腰。
他力气有点儿大,将她强行从后拖过来拖入她怀中,坐到他身前。暮晚摇被他搂着面对他,细细的腰一下子磕在了后方的案几上。她几乎被言尚压倒,她才睁大眼,言尚就埋身,将她抱住了。
暮晚摇大叫:“言尚你干什么!”
她心想:他好激动呀。
言尚低下脸来看她,他自己估计不知道,他看她的眼神有多直。他手指抚着她的脸,轻声:“殿下,你想不想、想不想……”
暮晚摇:“我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