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妇人一脸的激动愤怒之情,洛婵由衷地感到了疑惑,难道乡下人家都喜欢把锁挂在别人家的门上么?
那边迟满金媳妇不依不饶,非拉着迟柏要说理,一定要迟长青赔给她。
迟柏不知内情,只好看向迟长青,还没等他开口发问,迟长青便抱起双臂,道:“锁是我砸坏的,要赔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位婶子,你能否先给我解释解释,你家的锁为什么要挂在我家门上?”
迟满金媳妇一噎,立即道:“你家这锁早八百年前就锈烂了,我这不是怕你家遭贼么?好心拿了锁来帮你们锁上,你倒好,二话不说就把我好好的锁给砸烂了,难道不该赔?”
迟满金道:“该、该赔!”
这夫妻俩一唱一和,歪理一套一套的,翻来覆去就一个意思,要迟长青赔钱。
迟长青眉头微动,迟柏见状,正欲为他说话,岂料他竟然妥协了,好脾气地问道:“既然如此,你们说要赔多少?”
迟满金反应极快,连忙比了比手指,道:“起码要三十文!”
一说起钱的事,他竟然就不结巴了,补充道:“这锁我是在镇上的王铁匠铺子里买的,足足花了四十文钱,就算你三十文好了。”
旁边的迟松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满金叔,您别说笑了,镇子上哪有要四十文钱的锁?这锁我看最多也就值个十五文钱。”
迟满金眼睛一瞪,道:“你、你别瞎说,不……不信,你去问!”
迟松想说问也最多就十五文钱,没想到,迟长青摆了摆手,还真的就拿出来三十个铜钱,递给迟满金,道:“那您数数,三十文钱。”
那对夫妻见了钱,顿时两眼放光,迟满金一把抓过去,仔细地点数,翻来覆去数了整整两遍,才乐呵呵道:“好、好了。”
迟长青点点头,道:“够了就行,两位慢走。”
迟满金揣着三十文钱带着他那媳妇走了,迟松才道:“长青哥,你被他诳了,就这破锁,哪儿用得着三十文钱?”
迟长青却不以为意道:“和气生财,罢了,都是邻居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闹起来了也不好。”
端的是个豁达性子,迟松两兄弟对他愈发有了好感,迟柏更是道:“你初来乍到,许多事情不知道,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好相处,但也有几个难缠的,日后有什么事情,那你大可以先与我们兄弟说,能帮得上忙的,我们绝不推辞。”
迟长青便道:“那就先多谢了。”
迟柏又拿出怀里的铜钱来,递还给他,道:“这些钱你收回去。”
迟长青看一眼就知道是之前他留下来作饭资的,正欲拒绝,便听迟柏笑道:“我阿爷从前与平二爷是好兄弟的,如今你来我们家吃一顿饭还要给钱,岂不是见了外?我阿爷瞧着心里难受呢,以为你同他生分。”
平二爷就是迟长青的祖父,听了这话,他便知道不能再推辞,只好收了下来,又道了一回谢,迟柏对迟松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要去镇子就赶早去,别耽搁,否则回来就天黑了,路上不好走。”
迟松应了下来,迟柏又叮嘱几句,正要离开,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院子里的几人都转头去看,竟然又是迟满金夫妇,迟松惊讶道:“满金叔,您还有什么事儿?”
迟满金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来拿……拿东西……”
他说不清楚话,听得他媳妇都急了,拉了他一把,笑吟吟地开口道:“是来拿回我们家的东西,拿了就走。”
迟柏兄弟都皱起眉来,迟长青倒是没什么反应,淡淡道:“什么东西?”
迟满金媳妇扬了扬下巴,道:“就在屋里。”
她说着就要往里走,岂料才走了一步,就被什么挡住了去路,那玩意沉得很,像一根烧火棍似的,迟满金媳妇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剑,她唬了一跳,道:“你做什么?”
迟长青剑眉微挑,道:“婶子,这是我的屋子,您别乱闯。”
“哎你这后生,”迟满金媳妇理直气壮地道:“我的东西在里面,我自然就要拿回来啊,难不成你还想昧下我的?”
迟长青嗤笑一声,道:“这就奇怪了,你家的东西,为何要到我的屋子里来拿?”
迟满金媳妇倒是半点不心虚,振振有词道:“原就是放在你家的。”
她说着就要拨开迟长青的剑,拨了两下,却拨不开,脸色顿时就不好了,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迟柏皱着眉开口,道:“婶子,做事要讲道理,你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在长青家里?”
迟满金媳妇急了,道:“是你们不讲道理,我说在就是在,不信咱们进去看看?!难道你们还要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