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吓了一跳,连忙惊呼起来:“快去请大夫!”
洛婵与迟长青来的时候,洛府便是陷入了这样的兵荒马乱之中,老管家一见到她就抹起了眼泪,拉着她连连道:“真是小小姐,小小姐回来了,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洛婵安慰他几句,又问道:“大兄二兄可在?”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最后才答道:“在,都在,小小姐去看看他吧。”
他这般情态,在洛婵看来总觉得有些不对,遂问道:“他们可是吵架了?如今在何处?”
老管家摇摇头,道:“大公子在卧房里歇息,小小姐随老奴来。”
他一边带着路,一边拿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迟长青,试探问道:“这位就是……咱们姑爷了?”
洛婵微微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倒是迟长青落落大方地笑道:“您是德叔吧?婵儿时常与我提起您。”
老管家哎哟一声,面上终于有了几分笑,看起来很是高兴,道:“姑爷实在客气了,老奴就是在府上待得时间长了些,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老奴便是。”
他说着,见迟长青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又忍不住感慨道:“若老爷和夫人还在,知道小小姐嫁了人,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闻言,洛婵面上顿时露出几分黯然之色,老管家见状,连忙道:“是老奴多嘴,人老话多,平白惹小小姐伤心了。”
洛婵摇摇头,道:“等见过大兄和二兄,我再去祠堂拜祭爹娘。”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好在这时,主院到了,他领着洛婵与迟长青入了小厅,让下人上了茶品,才道:“小小姐与姑爷稍待片刻,我这就去请大公子出来。”
他进了内间卧房,洛婵便四下打量着小厅,这里的布置与从前没有什么区别,处处都是熟悉的摆设,每一样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不多时,老管家从屋里出来了,面上露出歉然之色,道:“实在不巧,小小姐,大公子方才睡下了,这会儿还没起,不然您先与姑爷去休息,等大公子醒了我再来告诉您?”
闻言,洛婵也不欲打扰大兄休息,便带着迟长青一起去了吹雪园,恰在六七月间,吹雪园的木槿都开了花,繁华热烈,颇是漂亮。
一路上,洛婵将四下的景色一一指给他看,哪一株花是她亲手种的,哪些树被二兄折秃了枝条,树上还有两个鸟窝,年年都有鸟儿飞回来住,门前的老梧桐树上搭了一个秋千……
这些都是迟长青所不知道的过往,他听得十分有兴致,像是要将他未曾参与过的那十几年时光都记在心上似的。
洛婵带着他把院子前后都转过了,忽然有些遗憾地道:“可惜不能看你住过的地方。”
将军府早已经被烧毁了,成了一片废墟,日后还不知要建起什么样的宅子,但那些都与他们没有关系了。
迟长青想了想,握住她的手,眼中笑意温柔,道:“无妨,以后还有几十年呢。”
……
洛泽之回来的时候,听说洛婵来了,连忙把手里刚刚弄来的老山参塞给下人,让她们拿去熬煮,问老管家道:“阿婵见过大兄了?”
老管家低声答道:“没呢,大公子没出来,只说睡了。”
洛泽之点点头,又问道:“他们如今在哪里?”
“在吹雪园里休息。”
洛泽之道:“我先去看看大兄,等会就过去,对了——”
他忽然想起一事来,问老管家道:“听梅轩里那个女人打发走了没?”
老管家答道:“早走了,大公子亲自去说的,她第二日就走了。”
洛泽之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别叫阿婵看见就行了。”
到了下午时候,洛婵总算是见着了自家大兄,脸色有些苍白,好在精神还不错,她忧心地打量洛淮之,道:“大兄的伤寒还未好么?怎么似乎比从前要严重了?”
洛淮之轻咳几声,微笑道:“昨日吹了风,有些受寒,倒是不严重。”
洛婵有些不信,道:“总要看过大夫才是。”
洛淮之答道:“已看过了,方才喝了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