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上8路车,因为是起点站,乔亚东好不容易占到了位置,差不多在车上颠簸了近一个小时才到单位,却不料楼下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乔亚东想起来这两人是谁了,那个男的是母校的高一阶的师兄,他念的是大中专,就是高中没考上大学,就选择带职业技能的专科学校,当时他们是国家分配工作的。
可这个师兄不知道是因为没分配的上,还是觉得苏北老家的工作收入不够高,就来到了蓝津寻梦。
女人是师兄的女朋友,在蓝津某个私营的打字复印社工作。
对这两人,乔亚东是记忆犹新。
在学校里,乔亚东和这位师兄并不认识。
他们忽然的出现就不得不归功于他的一位同班同学,“好哥们”许言了。
当时,今天这位师兄是来跟乔亚东借钱的。
当时的乔亚东听到是校友,也是许言的朋友,就借了他一千块。
或许是这位师兄感觉到乔亚东的钱容易借,隔了不到两个星期就又来借钱了。
开口又要借一千块。
乔亚东又不是白痴,对于这种有借没还的人,果断的拒绝了。
后来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两人来还钱。
甚至连这位师兄的联系方式都没,没办法,他问了问许言,这个家伙支支吾吾的说帮他问问,结果仍然啥结果也没有。
凹型楼的后面是停车场,李爱生估计是回来的晚,现在正在洗车。
一见乔亚东过来,立刻开口道“乔亚东,这两个人是来找你的。”
“洗好你的车,尽爱管闲事。”乔亚东一见李爱生,就知道不妙,本来乔亚东都不想搭理这两人,躲躲开这位师兄就行,省得闹心。
被李爱生这一嗓子,躲是躲不掉了。
师兄耳朵很好,一听见有人叫乔亚东,眼神就转了过来,确定好人后,他热情的来到了乔亚东的跟前,递上一支五块钱一包的红梅香烟。
“乔亚东,我是港城财经学校的,和许言是哥们,认识一下吧。”
“哦,有什么事吗?”乔亚东手都没伸出,安静的站着,脸上没有校友碰面时应该有的惊喜和热情。
这位师兄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脸上愣了愣,但转眼间恢复了笑容道“是这个样子的,我不是在蓝津做点生意嘛,现在有难处,这不,来找校友帮个忙,不信你可以打电话给许言。”
师兄说完,巴掌大的黑脸上略有尴尬,但依然脸色不改的夸夸其谈。
“哟,老板啊,那我可帮不上什么忙,我就是公司里的一个小职员。”乔亚东摇摇手,连忙试图封住了师兄的嘴。
“嗨,也没多大的事,就想找你借点钱周转一下,不多,一千就够了。”师兄依然不死心的说道。
“那我还真没有,我每个月的工资才六百块,自己都不够花的,不信你问问许言,大部分都给他花了。”
“你别信他,这家伙工资都存着呢,他平常的花销都是我们贡献的。”李班长一边洗车,一边回头恨恨的说道。
乔亚东恨不得把这货的嘴给封上,怪不得6总不带他出去办事,让他陪着质安科的人跑工地,原因就在于此。
后来,公司的另一个司机阿宝,成了6总的专职司机,几年后,阿宝得到了承包公司工程机械租赁站的机会,没几年就家致富了。
公司转制后,李爱生还在公司开车,依然是跟着质安科到处跑工地。
不是一类人不进一个门,乔亚东以前的低情商估计就是这货给传染的,而且是医不好的那种。
见谎话被戳穿,乔亚东也不急。
反正我不尴尬,你们随便。
“乔亚东,大家校友一场,给个面子,我下个月一定还你。”师兄见乔亚东无所谓的样子,自己反而觉得有点尴尬了,说话的声音也不怎么响亮了,他那个女朋友更加的尴尬,扭头转向一边。
“你等等。”乔亚东掏出电话打给了许言,有些事现在一并解决了也好。
“喂,亚东,什么事?”许言的家在长江以北的浦口区,他平常都住在公司,所以虽然他没手机,但晚上打他公司的固定电话一准能找到他。
“我这碰上一个校友,听说是你介绍过来的?”乔亚东没有了平时的亲热语气,不平不淡的叙述着事实。
“是啊,咋了?”
“你下次能不能别一有这种花钱的业务就想到我,你自己咋不借你哥们钱啊?”
许言倒是回答的很快“兄弟,我这不是没钱吗?”
“许言,你说说你,一个校长的儿子,妥妥的干部家庭,你要说凑不出一千块谁信啊?你这哭穷哭的也得有人信啊?”乔亚东边说边问这位师兄。
“师兄,你说对不对?”
师兄点头,他不是没跟许言开过口,可这货嘴上兄弟兄弟的叫的一个热情,但凡是跟钱有关的事,他铁定没有。
所以,他来找乔亚东借钱的的确确是受许言的怂恿。
否则,他和乔亚东即不在一个年级,也不是一个专业,在数千学子中,碰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大家在学校三年,却互不认识,是许言被他逼的紧了,这才将锅甩给乔亚东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许言拎的很清。
当初乔亚东一生交友不慎,男女都有,数青梅肖薇和兄弟许言对他的伤害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