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墨池的病qg出人意料地出现了好转的迹象。当然，不是实质xg地好转，毕竟他的心脏病是不治的，但他的气色却好了很多，说话、走路都比以前jg神。这些都归功于妈妈从国内寄过来的中药。其实当时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在端木医生的指导下，一边在给他服用中药的同时，一边将那些副作用大的西药逐渐减低药量，直到最后撤下，只保留了几样必备的西药。他身体状况好转，户外活动也多了起来，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出去走一圈，都是我陪着的，我们俨然是一对亲密qg侣了。在湖区边，好几次都碰到祁树礼和他的小qg人阿芷，年龄悬殊实在太大，感觉就像是一对父女。但看得出来，祁树礼很宠那丫头，什么都由着她，满足她的一切要求，看她那身行头，全是世界顶级品牌，虽然耀眼，却跟她的年龄很不相称。而且那丫头撒娇的功夫真是让人自叹弗如，那腔调，那眼神儿，那媚态，我再活十辈子都学不来。几次见到她缠着祁树礼，钩着他的脖子，嘟着小嘴巴直嚷嚷，&ldo;不嘛，我不嘛……&rdo;祁树礼对这些好像还很受用，满足地抱着那丫头又亲又吻。我当时看着他，很希望他是认真的，也希望那女孩是认真的，由衷地希望。有一次我跟耿墨池去市场买菜，在市场门口碰到朱莉娅，她拉着我喋喋不休地数落阿芷的不是，说她很难伺候，娇气得不得了：&ldo;哦，上帝，她喝水都很挑剔的，得喝瓶装的纯净水，她的衣服我碰都不能碰，她都要求我送到最高档的洗衣房。我在gān活的时候，一点声音都不能有，可是她自己呢，每天晚上都弄出好大的声音，我在楼下都听得清清楚楚。&rdo;&ldo;声音？什么声音？&rdo;&ldo;哦，上帝，cathy小姐，这您都不知道吗？就是她跟先生在chuáng上的声音，如果隔壁亨利太太没搬走，肯定也可以听得到……唉，我都不好意思说，真的很难为qg。上帝啊，小姐您住在宅子里的时候，可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rdo;&ldo;朱莉娅，我们该走了，改天再聊。&rdo;我连忙打断她，不敢想她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马上拉着耿墨池走了。回来的路上，我都不敢看耿墨池的脸，直觉他在燃烧……果然，一进门，他就摔东西发起无名火来，完全没理由。祁树礼跟那个小妖jg晚上弄出什么声音关我什么事啊，但我知道他很受刺激。因为自我们住在一起，从未有过肌肤之亲，连偶尔的拥抱亲吻都很节制，他的身体不允许，却并不表示他心里不想。为了避免带来灾难xg的后果，他不得不压抑自己的yu望。所以晚上我们虽然是睡在一张chuáng上，却是各睡各的被窝，我经常看他在自己的被子里翻来覆去好半天才入睡，有时候他也会把手伸过来，轻轻地小心地爱抚我，但都是点到即止，从不敢深入。他不许我穿漂亮衣服，不准我化妆，可能也都是为了避免失控，我倒无所谓，女人对这种事总是迟钝些的，只是感觉他压抑得很痛苦，尤其是在服用中药身体状况好转的qg况下。晚饭后我又给他端上中药，他板着脸坐在沙发上，看都不看。&ldo;墨池……&rdo;&ldo;不喝！&rdo;他气冲冲的，眼睛里直冒火，&ldo;喝了有什么用，还不是跟个废人似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痛快！&rdo;&ldo;墨池！&rdo;&ldo;说了不喝就不喝，你烦不烦？&rdo;他手一挥，把药打翻在地。碗没破，可雪白的地毯上却是一片暗黑的药渍，满屋都是浓烈的中药味。我委屈地蹲下去拾碗，他脚一抬，将碗踢到了墙角。&ldo;滚！滚得远远的！&rdo;他冲我咆哮。阳光照不进现实（2）没有办法，为了避免进一步刺激他，我只得离开，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我可以如此忍让和迁就他，不仅仅因为他是个病人，爱吧，还是因为爱。就比如此刻，我一个人在湖边游来dàng去，夜间的温度很低，我穿着单薄的毛衣和裙子，冷得抖成一团，我却没有想到自己冷，而是在想他脾气发完了没有，待会儿回去怎么才能哄他喝下药。一辆车子缓缓从湖边开过来，车灯将我照得通明。&ldo;cathy，怎么是你？&rdo;车窗摇下，祁树礼探出头一脸诧异，&ldo;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gān什么？&rdo;说着他打开车门走下来，上下打量我，&ldo;出什么事了？他又冲你发脾气了？&rdo;&ldo;没，没什么。&rdo;&ldo;还没什么，脸都冻青了，赶紧到我那去坐会儿。&rdo;他伸手拉我。我不肯，他就说：&ldo;阿芷今天晚上没回来，住学校呢。&rdo;&ldo;真的没什么，等他气消了我再回去。&rdo;&ldo;等他气消了，你就冻死在这了！何苦呢？&rdo;&ldo;不要你管。&rdo;&ldo;我不管，谁管，你爸妈到现在还以为我们在一起呢。&rdo;他又拉住我的手，&ldo;这样吧，到我车上坐坐，里面暖和些。&rdo;这次我没有拒绝，因为我实在是太冷了。他把车开到路边一个树林外，将暖气开到了最大，还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ldo;还冷吗？&rdo;他搂紧我的肩膀问。&ldo;不冷了，谢谢你！&rdo;我有些不自在地推开他，我已经不习惯跟他这么亲近了。他目光悲凉地看着我，叹息道：&ldo;cathy，就算我们现在分开了，我还是可以照顾你的对不对，有必要这么抗拒吗？&rdo;&ldo;你不是有阿芷吗，她才需要你的照顾。&rdo;&ldo;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不明白她只是个替代吗？&rdo;祁树礼的表qg显出惯有的冷酷，&ldo;你知道，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对吧？&rdo;&ldo;你这样对她很不公平！她那么年轻，二十岁都不到……&rdo;&ldo;没错，是很年轻，嫩得很，可是chuáng上功夫却是一流，知道怎么留住男人，也知道怎么获取她需要的东西，心计多着呢。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我满足她物质上的需要，她满足我chuáng上的需要……&rdo;我的脸一阵发烫，打开车门就要下去。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拉回来，锁上车门：&ldo;听不下去了吗？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害羞……&rdo;&ldo;我要回去了！&rdo;&ldo;他的气没那么快消的，急什么。&rdo;祁树礼冷冷地看着我，神色凄怆，伸手又搂住了我的肩膀，&ldo;真的一点儿都不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吗？过去我所有的付出真的一点都不值得你回味吗？我可是每天都在想我们的过去，哪怕是跟那丫头在chuáng上……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中她？因为她的倔脾气很像你，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温哥华一家餐厅里，她跟人打架，让我撞见了，那样子跟当年你上我妈家打架一样。我一下就看上了她，三天工夫，我就把她哄上了chuáng。本来也是想认真地来一回，可是第二次上chuáng她就问我要东西，开口就是宾利，一辆价值百万美元的跑车。你呢，跟我两年，从来没主动问我要过东西，所以这让我常常比较，越想越悲哀，真的是很悲哀，无药可救……&rdo;我说不出话，低下头。&ldo;考儿，我真的很难过。&rdo;他又叫我&ldo;考儿&rdo;！我别过脸不愿看他，他就伸手把我的脸转过去。我看到他眼神的黯淡，顷刻间似乎老了许多，&ldo;为什么会弄成这样？考儿，为什么……有时候真是恨自己不争气，为一个女人烦恼这么多年，也想过你究竟有什么魔力如此吸引我。漂亮吗？比你漂亮的多的是！温柔吗？你一发脾气连上帝都颤抖。可我就是这么爱你，没有理由，爱一个人真的没有理由，就跟你对那位伟大的钢琴家一样。你爱他什么呢？比他有钱，比他帅的男人多的是，可你为什么死心塌地地要跟着他？这么冷的天被他赶出来，心里还惦记着他。&rdo;&ldo;缘分吧，没有办法的事qg。&rdo;我淡淡地说了句。&ldo;可能是。但我不相信我们的缘分就这么断了，不会的，我不会向命运低头，现在放纵你，并不等于放弃，而是我知道他确实需要你在身边，让他走得不那么痛苦，也没什么不可以，因为他跟我一样，都很可怜……&rdo;&ldo;别说了！&rdo;我大喝一声，打开车门就跳下车，狂奔而去。我一路跑回船屋，不敢敲门，蹲在门外哭。他们都很可怜，我呢？我不可怜吗？爱，或者被爱，都无法解脱，这场爱原本就没有结果，就像命运jg心布置的一场局，一旦入局就身不由己……一束qiáng烈的灯光突然打在我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感觉有个人影朝我走来，居高临下，站到了我面前。&ldo;回来了？&rdo;他拿着手电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