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去711买了点儿夜宵，带回值班室。拿起手机看了看，九点多发给孟遥的信息，她现在还没回。想给她打个电话，还是按捺下来。今天跨年，她又跟同事一起，顾不上手机也是正常的。吃过宵夜，丁卓定了个闹钟，在值班室的c黄上躺下来。睡得迷迷糊糊，手机一震。丁卓惊醒，以为是闹钟，摸过手机一看，孟遥打来的电话。他立时清醒过来，拿起手机到了窗边，拉开窗帘一看，外面好像在飘着雪。丁卓打开窗户，听见电话那端孟遥说：&ldo;不好意思，刚跟他们在打牌，手机放房间忘记拿了。&rdo;&ldo;没事，&rdo;丁卓打开窗户，寒风立时夹杂着细雪飞进来，他往外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雪花正絮絮扬扬往下落，&ldo;旦城下雪了。&rdo;孟遥顿了下，&ldo;真的？太可惜了。&rdo;&ldo;下得大，一会儿就堆起来了，你后天回来还看得见。&rdo;&ldo;在帝都的时候，雪见得多了，重要的不是这个……&rdo;&ldo;那是什么？&rdo;那边沉默着。丁卓笑了一声，&ldo;你要是不好意思回答，那我替你说了？&rdo;孟遥低低地说了句，&ldo;哪有不好意思。&rdo;丁卓不逗她了，&ldo;没事，你好好玩。我今天在医院值班，你要是在旦城，我也不能陪你。&rdo;孟遥&ldo;嗯&rdo;了一声，&ldo;今天医院不忙吧？&rdo;&ldo;还好，今天挺消停的，刚去方竞航那儿待了一会儿。&rdo;&ldo;我后天中午应该就回来了。&rdo;丁卓说&ldo;好&rdo;，又问，&ldo;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吗？&rdo;&ldo;打了……还不如不打呢，又被我妈念叨一通，&rdo;孟遥停了一下，&ldo;……我妈跟我说，孟瑜最近几次周考成绩都有点儿下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有点儿怕她是早恋。&rdo;&ldo;应该不至于，现在小孩儿对这些事还是拎得清的。过年回去的时候，跟她谈一谈吧，虽然接触不多，但感觉孟瑜是个懂事的姑娘，听得进去道理。&rdo;孟遥&ldo;嗯&rdo;了一声，&ldo;孟瑜性格有点直，我就是怕这一点，她脾气上来的时候，经常会做些冲动的事。你可能不信，她读小学的时候，把一个说她是有妈生没爹养的男生门牙给打豁了。&rdo;丁卓没忍住笑了，&ldo;男生？&rdo;孟遥也笑了，&ldo;是的。还好那男生还在换牙期，掉了又重新长出来了。我妈当时拉着孟瑜去跟人道歉，孟瑜梗着脖子就是不肯低头。&rdo;她顿了一下，&ldo;……她比我活得有气性。&rdo;她声音听着，有一点惆怅。丁卓便说：&ldo;你也有气性，只是没这么外露。&rdo;孟遥问：&ldo;……真的？&rdo;&ldo;孟瑜喜欢给别人较劲，你喜欢跟自己较劲。&rdo;沉默了一会儿，孟遥笑说：&ldo;你看人还蛮准的。&rdo;丁卓倚靠着窗户，吹着寒冷的夜风，耳边是孟遥的声音，莫名就觉得心里很静，&ldo;在医院待久了，各式各样的人都见过。&rdo;他还要再说什么，忽听见远处高楼那儿传来打钟的声音，一看时间，已经越过了0点，&ldo;……新年快乐。&rdo;孟遥&ldo;啊&rdo;了一下，忙说：&ldo;新年快乐！&rdo;过去一年，起起落落，像是一艘平稳行驶的船，骤然撞上冰川，猝不及防。他是劫后余生的难民，她也是。两人划着救生小艇，在茫茫海上重逢。很远处一点灯塔的微光，夜还长，兴许找不到路，兴许最后划不到灯塔照亮的地方。但无论如何，此时此刻，他还有点余力，想带着她一道穿过迷雾。丁卓看着夜色中远处灯火通明的高楼，&ldo;……明年一起跨年吧。&rdo;（25）返程孟遥刚挂了电话，就听见响起敲门声。她放下手机过去打开门，林正清立在门口，身上带点儿酒气，笑说：&ldo;等你两局了，还不快点儿？&rdo;&ldo;大家还不睡吗？&rdo;&ldo;不是还早吗？让人送了点温泉蛋，一块儿来尝一尝。&rdo;孟遥想了想，&ldo;我发条短信，一会儿就下来。&rdo;林正清点点头，笑看着她，&ldo;快点儿，不然一会儿蛋让人抢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