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女子有以色事人的,惹了丈夫生气,拼着色相上去黏着哄人开心,没想到季大人也会这套呢。”
这话直接将季文烨气的五脏六腑火烧的一般难受,他腾地坐起来:“云映桥,你别得寸进尺。”
“这就受不了了?我还没冤枉你要跟别的女人成婚,把咱们的孩子掐死呢!”
“说来说去,还是怪我错怪了你。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直说吧,到底怎么样能原谅我?”
映桥从臂弯里露出半张脸,不屑的笑道:“你要我这种人的原谅做什么。我这种随时会背叛丈夫杀子另嫁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明察秋毫的季大人呢。”
“……我不和你吵,你冷静一下吧,我明早再来找你。”
“再好个稳婆来给我验身吗?刚才黑灯瞎火的别看错喽。”
文烨除了任打任骂也没别的道路可走,心平气和的面对讽刺:“当然不是,接你回京。上面叫我在家待命,我却擅自出城,被人发现就不好了,得尽快回去。”
“好啊,你被抓回去才好呢。我这次不用杀子也能嫁状元了。”她笑嘻嘻的道。
文烨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了,没法再听下去了:“……你好好休息吧。”看着她,退了出去。
丈夫走了,映桥吸了吸鼻水,坐起来穿衣裳。没想到她在丈夫眼中竟是那样的人,她从没怀疑过他会变心,傻乎乎的认为他对她同样信任。结果呢,原来在他眼里,同床共枕的她竟是为了荣华富贵,狠心堕胎的人。
哪怕被人算计了,但他暴露出来的心态,可是实实在在的。
情真意切?呵呵,他八成对谁都没用过真情,永远留着怀疑。一旦发现对方要背叛他,格杀勿论。其实她早该料到这点的,当初怀疑她和汪奉云有婚约,他是怎么做的?如果当初她拗着不嫁他,现在还会活着吗?
或许父亲说的对,季文烨这种人还是太危险了。
如果遇到的是能说清楚的误会,下一次碰到说不清楚的芥蒂,他会怎么对她呢?
映桥只觉得后脖颈冷飕飕的冒凉风。
这时门吱嘎一声慢慢推开,映桥没回头,从手镜中窥身后,见是黛蓝。她才撂下手镜,回头一脸委屈的看她:“……原来是你。”
黛蓝赶紧把门关上,战战兢兢的来到映桥身边,低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到季大人在院子里失魂落魄的发呆。”
映桥一肚子的委屈,真庆幸黛蓝在这,否则真不知找谁倾诉。于是一股脑的把刚才的遭遇讲给她听了。
黛蓝惊诧:“这、这是谁要害你们啊?也难怪他生气,任哪个男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会怒发冲冠。幸好是否小产不难拆穿,否则真的百口莫辩了。证实了清白,季大人一定放心了吧。”
映桥发现黛蓝根本没意识到她受到了伤害:“……在他心里,我居然是那种人,他何曾相信过我。弄来个稳婆给我验身,这般折辱,他哪怕有一点信任我,也不至于这样对我。”
“这个……”黛蓝难改对季文烨的忠心,处处向着他说话:“他并非有心的吧,在气头上哪能顾得了那么多。再说,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原谅的大事,虽然查清诽谤的手段激烈了些,但终究情有可原。这么多年,谁在他身边都没待长过,小时候颠沛流离,长大了认祖归宗,还被姓梅的退婚了。好不容娶到你了,怕你也弃他而去。”
“……”映桥不服气:“他做什么都情有可原,下次杀了我,也有人替他开脱。”
黛蓝哑然,半晌叹道:“怎么会呢,宁可自己死,也不会伤害你的。你就别跟他置气了,他现在一定比谁都难受。”
“难受就对了,省得不长记性!”
“唉,季大人一个人在院里站着,长夜漫漫,总不是办法。我劝你给他送件衣裳,叫他进房睡吧。别再落了病。”
“不去,也用不着!”映桥绾好发髻,起身道:“我要赶夜路回京城,现在就动身,不用在这里过夜!”
“哎?”黛蓝道:“赶夜路,天亮再说吧。”
“不行,我一定要走。你去把其他人都喊出来,立即动身。”
黛蓝不知状况,还当映桥在任性置气,不过纵然置气,也只能依得。况且季大人出狱了,久年的情况如何,她十分挂心,早一点回京城也好,便起身去喊丫鬟和小厮们动身。
等下人套好马,打好灯笼,黛蓝扶着映桥出了门蹬上马车。夜晚的天气微凉,她多披了件衣裳,想到可恶的季文烨,心里道冻死他活该,便没给他送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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