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忽然有人喊了句,&ldo;邓婉婉,你的歌‐‐&ldo;邓婉婉走过去接了话筒,站到周斯越边上,开始矫揉造作地清嗓子,&ldo;这歌好久没唱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感觉。&rdo;孔莎迪下意识递了个眼神给丁羡。&ldo;有人开始表现了,你再不抓紧点儿。&rdo;丁羡心里那个气,我表现啥呀表现,我唱歌这熊样‐‐没进过这种ktv,丁羡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唱歌好不好听,小时候叶婉娴让她在亲戚朋友们表演过几次,具体反应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后来过年就没让她再表演过了,上了学,她也不是爱表现的人,音乐课都是大合唱居多,更听不出自己的水平。她一摊手:&ldo;酒。&rdo;&ldo;啊?&rdo;&ldo;喝两口,壮壮胆。&rdo;孔莎迪从边上捞了几瓶纯度最低的啤酒,不放心地递过去:&ldo;就俩口。&rdo;俩口下肚了,丁羡抿了抿,咦,还挺好喝的‐‐她拎起啤酒看了看,又喝了两口。等孔莎迪点完歌回来,半瓶啤酒喝完了,丁羡仍在意犹未尽地添嘴唇。&ldo;行了,别喝了,我给你点了首孤单北半球,好好唱。&rdo;邓婉婉唱歌确实好听,在她唱完之后,所有人都起哄让她明年赶紧参加十佳歌手去,邓婉婉羞红着脸说了句:&ldo;献丑了。&rdo;目光却始终朝着周斯越的方向。丁羡拎着酒瓶,眯眯眼,又仰头灌了一口。&ldo;用我的晚安陪你吃早餐,记得把想念存进扑满,我望着满天星在闪,听牛郎对织女说要勇敢……&rdo;一曲唱完。众人:……丁羡放下话筒,酒精刺激末梢神经,她兴奋地问孔莎迪:&ldo;好听吗?&rdo;孔莎迪扯扯嘴角:&ldo;挺好听的,就是可能没在调上……&rdo;&ldo;……&rdo;丁羡把剩下半瓶酒全部一口气干了。疯了,世界都疯了。周斯越醒的时候,差不多结束,人还没醒透,正抓着头发醒神的时候,怀里被人塞进一软绵绵的东西,下意识要推开,就听孔莎迪两手一挥,&ldo;艰巨又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了,拜拜。&rdo;手还停在乌黑的发间,一脸茫然地低头看怀里的人,待看清之后,气得手掌忍不住在她脖子外圈了圈,掐死算了‐‐烦人精。丁羡看着他呵呵乐,娇滴滴的眼散着水光。他手掌虚虚在空中停了两秒,直接一掌拍在她脑门上,泄愤似的,&ldo;笑屁。&rdo;拖走。长街上,行人三两,树木静悄,月光在地面上铺了一层轻盈的羊毛毯,泛着光的湖面早已结了冰,像是撒了一层碎银,在这黑夜里发光发亮。少年走在前面,只穿了件单薄的灰色线衫,两只手抄在兜里。少女披着他的棒球服,跟在后面踩着他的影子,左一脚,右一脚,踩得不亦乐乎。&ldo;周斯越。&rdo;丁羡忽然叫住他,前方的人停了步子,没回头:&ldo;干嘛?&rdo;她噔噔噔跑到他身前,仰着小脸儿去看他眼睛,那是双比月光还明亮的眼睛,差点儿把她吸进去,她定定神,借着酒劲儿问他:&ldo;你为什么这段时间都不理我?&rdo;她在服软。那是她第一次为他的骄傲服软。他忽然低头笑了,撇开眼,看向别处。&ldo;我哪儿得罪你了?&rdo;她又追问。&ldo;你没得罪我,就是烦你。&rdo;周斯越随意地说。&ldo;哦。&rdo;丁羡低下头,似乎没话要问了,失落的垂着头。&ldo;还有要说的吗?&rdo;见她不再说话,周斯越微微皱了皱眉。&ldo;没,还没恭喜你呢,进北京队了‐‐&rdo;她强颜欢笑,想要拍拍他的肩以资鼓励,告诉他,少年,苟富贵莫相忘啊‐‐却发现这人站得跟个雕塑似的,没什么表情,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ldo;还有别的吗?&rdo;鉴于周斯越身高的优势,丁羡莫名感觉到了一阵压迫,胸腔透不过气,憋着一口气,她鼓了鼓嘴,&ldo;还有,新年快乐。&rdo;&ldo;嗯?&rdo;&ldo;没了。&rdo;冬日夜晚,冷风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刮着。丁羡猛觉鼻尖一凉,她下意识伸手摸,指尖湿润,下雪了,她抬头望了望,月光下,银白的雪花正一片一片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