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忙起来,两人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别说聊天,周斯越有时候刷题刷入迷了,水也忘了灌,想喝的时候,一抬手,空了,又懊恼地抓抓头发。小姑娘心思细,这些都被丁羡看在眼里,下课的时候顺手帮他把水添满放回去,周斯越也浑然不觉,等喝到嘴里才惊觉这杯里哪来的水。想了几秒,猛然转头看着丁羡半晌,那小孩正低头趴在桌上抓耳挠腮地解一道简单代数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好久没管她了,他给人把卷子抽过来,摆在中间,低声跟她说解法。&ldo;我自己能解。&rdo;丁羡想抽回来,被他用厚实而修长的手臂牢牢压住,周斯越自顾低头写,没搭理她,一边写一边说:&ldo;最近没时间管你,你不懂就自己问,别不好意思,反正除了我,没人知道你蠢。&rdo;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丁羡一边对他恨得牙痒痒,一边又喜欢他无法自拔。不过丁羡也不敢再问他,他时间紧张,又怎么好再让他为自己的事情分心,那天刚从老师办公室回来,在门口遇上了正巧来问问题的刘小锋,本来两人除了那次运动会也没什么交集。刚巧那问题丁羡也不懂,就趁势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回来的路上两人还讨论上了,发现水平差不多,挺投缘,加上刘小锋为人憨厚,也不爱怼人,教题目又耐心。于是,两人莫名成了战友。直到,周斯越在丁羡的桌上发现了刘小锋的作业本。蓦然又想起那天丁羡妈妈的话。莫名的,心里有点燥。这天中午,丁羡跟刘小锋从办公室问完问题回来,刚坐下,周斯越把笔一摔,站起来走了。丁羡莫名看了眼少年略有些负气的背影。周斯越跟蒋沉在室内球场打了一午休的篮球,从小到大,第一次,蒋沉见他把球摔了。兄弟几个一块长大,周斯越算是这帮兄弟里早熟的,为人处世,待人接物上都格外宽容,也没见他为什么事儿动过气,这一下,就把蒋沉给瞧傻了,有点不知所措的拍着球,问:&ldo;怎么了,你这是?二试不顺?&rdo;周斯越没说话,一把夺过蒋沉手里的球满场运,又闷不吭声地做了个漂亮连贯的三步上篮,全程一句话没有,蒋沉这才意识到,似乎问题有点严重了。&ldo;怎么回事啊你?&rdo;周斯越把球丢了,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喘气儿,胸腔随着他的呼吸而剧烈浮动,额上颈上冒着汨汨的汗珠,还在往下淌,浸湿了少年清瘦的脊背。他抓了把胸前的t恤,蹭了下脸颊,毫不在意,摇头:&ldo;没事。&rdo;蒋沉哼笑:&ldo;咱俩从小一块穿开裆裤长大,你高不高兴我能看不出来?&rdo;蒋沉跟他父亲一样,善于打点人际关系,跟谁都能称兄道弟,更善于观察细微表情,处事灵光的很,也是个相当会来事儿的主。&ldo;心情不慡?谁惹你了?&rdo;周斯越最后投了个球,球滚进篮筐里,转身离开。&ldo;走了。&rdo;蒋沉拍着球,在后方摇头。午休后,教室里闹闹哄哄,丁羡刚睡醒,睁着双迷蒙地双眼,看到周斯越cha着兜刚坐下,&ldo;你中午去哪儿了?&rdo;&ldo;玩。&rdo;他简洁地回答,再也没搭理她,低头抽出卷子开始写。&ldo;哦,刚发了语文卷子,我帮你收起来了。&rdo;&ldo;谢谢。&rdo;他头也不抬,公事公办的语气。两人这么久,他哪回不是吊儿郎当地调侃她,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摸着她的脑袋说声乖,从没这么呛过她,丁羡莫名吃了瘪,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两秒,收回视线,乖乖趴下去看自己的卷子。一连几天,周斯越都没有主动与她讲话。丁羡想搭话也不知从何搭起,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冷战了好几天。孔莎迪对此的分析,大约是考前太紧张了。丁羡心里那股子委屈啊,&ldo;太紧张了他对我撒什么气啊,你知道今天早上他说什么么?说我多管闲事,我那是多管闲事么?我还不是为了他……&rdo;孔莎迪安慰似的抱住她,&ldo;算了,他不理你,你也别理他,谁还不是小公主呢,你放心,我肯定站你这边,你要跟他闹翻了,我也绝对不跟他说一句话。&rdo;这个仗义的小姑娘总在丁羡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毫无犹豫地站在她身边,说着暖心的话,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