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生说:&ldo;那你呢。&rdo;白吉笑了两声,说:&ldo;等我赚够了钱,就过去养老。&rdo;白吉一边笑着,一边抽着烟,靠在沙发上。陈铭生看着他,过了许久,才点点头,说:&ldo;好。&rdo;明年,做一票大的,然后就回家养老。又下了几场雪,便到年关了。北方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地上已经积了很厚的一层雪。路边上的树也都掉光了叶子。这边空气不怎么好,大雪下过几天后,就已经不再是雪白了,而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人们穿着雪地靴,走在雪里,踩得雪嘎吱嘎吱响。路边上满满的都是过年的气息,楼层住户、商铺、酒店,甚至连路边的路灯都挂着红灯笼,一道晚上就点亮,吹着风雪,照出一片安逸的红光。这一年最慵懒,也是最忙碌的一天。杨昭早上起来精心准备了一下。今天是除夕夜,杨家历来的规矩便是除夕夜的家庭聚会。这是一年里人到的最齐的一天。她早上起来顺便把杨锦天也叫醒了。对于高考生而言,这是高考前最后一个疯狂的放松。杨锦天难得地连续睡了两三天的懒觉。他放假之后就一直住在杨昭这里,杨昭问他想不想会她父母那边住,方便照顾他,杨锦天说什么也不同意。杨昭把杨锦天弄起来,给他叫了一顿早餐,然后拿进屋一个大兜子。杨锦天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说:&ldo;姐,这啥啊。&rdo;杨昭说:&ldo;衣服,今天晚上你穿这套。&rdo;杨锦天把兜子拿过来,将衣服拿出来看了看‐‐那是一套裁剪得体的中山装。杨锦天挠挠头发,说:&ldo;姐,你给我买的啊。&rdo;杨昭说:&ldo;嗯,我找人做的,你等下试试看。&rdo;关于这个中山装,不得不说,这是杨昭爷爷的偏好,杨昭爷爷是那个年代少有的知识分子,进步青年,他对中山装的偏好已经到达了一种痴迷的程度,家里的中山装不管能穿的不能穿的,足足有半个衣柜。而他年岁已大,说白了没几年好活,大家为了哄老爷开心,过年聚餐的时候,都会穿着中山装。杨锦天打着哈欠进了洗手间,把衣服换好,然后出来,对杨昭说:&ldo;姐,咋样?&rdo;杨昭收拾好袋子,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说:&ldo;嗯,不错。&rdo;杨锦天被她表扬了一句,瞬间精神了不少,说:&ldo;等我去把头发弄一弄,更精神。&rdo;他兴致勃勃地跟杨昭说,&ldo;就跟历史书上的那些民国男学生一样。&rdo;杨锦天比之前有活力了许多,杨昭看着他的笑脸,心里也有些欣慰,她点点头,刚要开口,手机响了。杨锦天看着杨昭把手机拿出来,然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半天都没有动静。手机响了一声又一声。杨锦天有些奇怪地说:&ldo;姐,谁啊,怎么不接电话。&rdo;杨昭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ldo;姐?&rdo;杨昭猛地回过头,&ldo;啊?&rdo;杨锦天指了指手机,说:&ldo;你怎么不接啊。&rdo;&ldo;啊……哦。&rdo;杨昭有些慌乱,他对杨锦天说:&ldo;你,你先收拾一下,我去接个电话。&rdo;杨昭出了屋,回到自己的卧室,反手关好门。这才接通电话。&ldo;喂。&rdo;电话那边是一道低沉又有些温柔的声音。&ldo;杨昭,是我。&rdo;杨昭说:&ldo;陈铭生?&rdo;陈铭生轻声笑了笑,说:&ldo;怎么,听不出来了?&rdo;杨昭说:&ldo;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rdo;陈铭生说:&ldo;不能打么。&rdo;杨昭听出陈铭生的声音带着点懒散,比起之前,轻松了很多,她被他感染,自己心里也慢慢地放松了。杨昭来到窗边,外面的院子铺满了雪的,今天有些雾气,天地都是白茫一片。她靠在窗户边上,感觉到窗子散发的淡淡的寒气。&ldo;陈铭生,你在做什么?&rdo;陈铭生说:&ldo;给你打电话。&rdo;杨昭笑着说:&ldo;打电话之前呢。&rdo;陈铭生说:&ldo;准备给你打电话。&rdo;杨昭嘴角轻弯,忍不住低下头,她说:&ldo;陈铭生,看来你现在真的很闲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