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点点头，所有所思地静了一会。陈铭生点了一根烟，说：&ldo;受伤了么，男孩打打架也没什么。&rdo;&ldo;陈铭生，我觉得……&rdo;杨昭忽然转头，严肃地看着陈铭生。陈铭生一愣，感觉可能是自己的反应太过不以为然，补充道：&ldo;你别太上火，我陪你去看看。&rdo;杨昭神态未变，微微眯起眼睛，说：&ldo;我觉得，小天这次打架，可能跟我想的那种不一样。&rdo;陈铭生听得莫名其妙，&ldo;什么不一样。&rdo;杨昭说：&ldo;他这次是跟刘元那伙人打的。&rdo;陈铭生抽烟的手一顿，说：&ldo;你是说上次在歌厅的那几个？&rdo;杨昭点点头，说：&ldo;你还记得？&rdo;陈铭生不知想到什么，哼笑了一声，叼着烟低语道：&ldo;当然记得……&rdo;杨昭说：&ldo;就是他们。&rdo;陈铭生手里夹着烟，抬头对杨昭说：&ldo;走吧，我陪你去。&rdo;陈铭生坐杨昭的车，他们赶到学校的时候正好九点。校园里只剩下高三的学生在上晚自习，杨昭来到校门口，跟门卫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跟陈铭生走进校园。夜里的校园十分昏暗，实验中学的高三楼和高一高二的教学楼是分开的，在后方离食堂楼比较近。从校门口到高三楼要穿过一个小小的树林，林子里有一条石头铺的路，路两旁种的都是桃树。白天走这里十分赏心悦目，但是晚上走就有点遭罪了。校园里只有两条主道上有灯，树林里漆黑一片，而且石头间也有fèng隙，陈铭生一直低着头，看得很仔细。可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的拐杖还是杵进石头fèng里，差点绊了一跤。杨昭一直在想杨锦天的事情，陈铭生忽然一打晃，她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路面不平。她站住脚，对陈铭生说：&ldo;你把拐杖拿着，我扶你走。&rdo;陈铭生顿了一下，然后默然地点了点头。杨昭掺着陈铭生的胳膊，扶着他一点一点地往外走。好不容易走出了小树林，陈铭生放开杨昭，说：&ldo;我自己来吧。&rdo;杨昭嗯了一声，陈铭生看着前面灯火通明的四层教学楼，说：&ldo;你弟弟在这里？&rdo;&ldo;对。&rdo;杨昭也抬眼看了看，说：&ldo;走吧。&rdo;杨昭和陈铭生走进教学楼，因为是特别为高三学生准备的教学楼，一楼没有太大的大厅，两条楼梯直通上面。杨昭看了看楼梯，对陈铭生说：&ldo;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上去找。&rdo;陈铭生看了杨昭一眼，说：&ldo;我陪你吧。&rdo;杨昭说：&ldo;那我扶你上楼。&rdo;&ldo;嗯。&rdo;杨昭扶着陈铭生一点一点上楼，杨锦天是三年级九班，不管是教室还是教师办公室都在三层。在上楼的时候，一个抱着试卷的学生正好从楼上下来，看见他们两个愣了愣，错身而过的时候一直在盯着陈铭生的腿。等那个学生拐了个弯不见身影了，陈铭生忽然停住。杨昭有些奇怪：&ldo;怎么了？&rdo;陈铭生一手拿着拐杖扶楼梯，一手搭着杨昭的胳膊，他低着头，杨昭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陈铭生低声说：&ldo;要么我不跟你上去了吧。&rdo;&ldo;嗯？&rdo;杨昭侧过脸看着他，&ldo;怎么了？&rdo;陈铭生握着楼梯的手微微有些收紧，声音低沉道：&ldo;你弟弟……你弟弟不太喜欢我吧。&rdo;杨昭说：&ldo;他谁都不喜欢。&rdo;陈铭生转过脸看着杨昭，杨昭的神情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静默。杨昭一直安静地等他的意见。陈铭生有一种感觉，不管他说什么，杨昭都会同意。陈铭生又低了低头，说：&ldo;还是走吧。&rdo;杨昭扶着他接着往上走。好不容易到了三楼，每间教室都亮着灯，有的教室门打开着，往里一看，都是闷头学习的学生。杨昭看了一眼表，不到九点。她来到最里面，班级门牌上写着&ldo;三年九班&rdo;。杨昭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正在看书的学生们整齐划一地刷地一下抬起头，杨昭不合时宜地想到，这个画面好像被惊吓的成群火烈鸟。班主任坐在最前面的小书桌前，她听见敲门声，转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