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是喽啰罢了。
两串怪笑声自背后忽远忽近,沈纵颐双手握剑,反身一刺——
“噗嗤”声落,宛若刺破了一具腐烂肿胀的尸体,腥臭的血水散落地面,发出清晰可闻的水落声。
沈纵颐右手把剑,左手竖起剑指划开符诀。
耀眼的金光从她并起的指尖上一闪而没,与此同时,她的面前另外聚集了半张黑黢黢的人形黑雾。
“敕!”
法光大起,银剑上属于沈纵颐的鲜血与恶鬼黑绿色的血块逐渐淌成一处,法光极速间将这道混合血流包裹住。
只见那血流立刻如同活过来一般,开始扭曲与挣扎。
绿到发黑的血流在剧烈的挣扎中越来越势弱,直至凝固成石块,最终碎成一团粉雾。
消灭这只恶鬼时,沈纵颐始终距离极近地观看着。
金色的法光照耀着她的脸庞,勾勒出清晰秀丽的轮廓,纤长的睫毛在鼻翼处投下昏昧的阴影,宛若流动的恶意,从秀挺的修根慢慢地漫进她漂亮的眼中。
那双惑人的双眼,映不出半点光色,幽黑到甚而泛着微蓝色。
金光滚烫,灼得她面颊泛出异常的红态,沈纵颐竟连眼神都未动过。
刚凝聚成半张人影的恶鬼也被她一剑杀灭。
此间事了,沈纵颐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张锦帕,给首已施完了清洁术,才横起剑面,用帕子细细擦拭着。
“师姐——师姐——救命啊师姐——”
“沈师姐救命啊!!!”
沈纵颐拭剑的动作一顿,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向村中。
呼救声穿破天际,有如实质般传过一间间乡居,直达她的耳边。
听了会儿,她低下头,继续平静地将剑尾擦完。
而后扬起面,挽着剑花将剑送入鞘,面不改色地朝完全相反的地方走去。
求救声宛若长了眼睛,紧随她而上,并且越发尖锐。
其中阿愫的声音尤其可怖刺耳。
。。。。。。沈纵颐走了两步,慢慢停下步伐,静了静,回身向村子的泥路低声道:“别装了。我陆浑山弟子宁死,不会求人。”
她话音刚落,此起彼伏的呼救声亦戛然而止。
沈纵颐也清楚,她又走进了一个邪祟的鬼蜮幻境。
玄烛州妖魔的手段层出不穷,她前百年中在做以废灵根之身去突破筑基的逆天之举时,便于天道给予的生死劫中体验过数次。
她说完,旋身再走,只不过四周恢复了寂静。
放出微薄的神识,沈纵颐将背后完全留给自己的神识。
如此警醒了一刻半钟,却连半只鬼都没有见到。
沈纵颐皱眉,停步稍作歇息。
“哒——哒——”
静夜忽被细碎的脚步声切断。
沈纵颐右手捏好法诀,侧过脸看向发声处。
脚步声已隐约近身,外加两道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阿姊,我走不动了。。。。。。”
“忍一忍,我们就快看见仙人了。。。。。。”
“。。。。。。阿姊,我快要死了。”
“阿廿,阿廿——”
闻声,沈纵颐黑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凡人?
怎么来的会是两个毫无修为的凡人?
将法诀背于腰后,她蹙紧细眉走了过去。
拨开浓密草丛,借着西沉月色,沈纵颐看见两团匍匐中不断起伏的黑影。
她再次用灵力试探了这二人的实力,仍旧显示出是凡人的迹象。
不是邪祟捏造出的幻想。
沈纵颐正要撤走法诀,忽然又抿唇。
她只不过是个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