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捂着脑袋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金邑宴,她抖着身子泪眼汪汪的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见那人坐在不远处磨着手里的树枝,隐隐可见星星点点的火星子随着他双手的磋磨而蹦跳出来。
将身上的宽袍重新抓到身上,苏娇慢慢松开手心里那块尖锐的石子,大大的杏眼里满满都是泪光,眼底却是深沉的防备姿态。
“噗呲”一声,火光乍现,金邑宴慢条斯理的将手边的枯树枝摆进火里,那火光越发耀眼起来,照亮了幽暗的山洞。
天色越发暗沉下来,晚间的夜风也呼啸的厉害,苏娇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袍子,光裸的脚踩在宽袍上,身子冻得一颤一颤的,嘴唇也染上了一层暗沉的紫色。
她看着面前不远处的火堆,眼睛在金邑宴的身上转了一圈,然后终于是慢慢的,慢慢的往那火堆处挪了一点,然后又看了一眼,然后又挪了一点……
好暖和…苏娇伸出白嫩嫩的脚掌,往火堆处伸了伸,感受到那暖洋洋的火光,被照的绯红的小脸上小心翼翼的扬起一个笑意。
“那个…我们…这是在哪里啊,表哥?”静默了一会儿,苏娇感觉自己的身体回温了,才慢吞吞的一边看着金邑宴面无表情的面色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知道。”一边往火堆里面添着枯树枝,金邑宴一边从屁股下来抽出一堆乱糟糟的衣物,直接便扔进了火堆里,那火一下便燃了起来,烧得更加旺盛了几分。
苏娇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熟悉的颜色消失在火堆里,甚至连手都没来得及伸一下,她哆嗦着嗓子,结结巴巴道:“表,表哥…这,这些衣物…好像…好像是我的…吧?”
金邑宴正低着撕扯着手中的白色衣物,听到苏娇的话,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慢悠悠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苏娇咽了一口口水,将剩下的话重新咽回了肚子里,但是当她的视线落到金邑宴手里的那块长条白布上时,差点整个人扑到火堆里去,“表哥!那,那是我的……我的…”肚兜!
那白色的肚兜依旧很干净,雪白一片,角落边绣着一朵白色的水仙花,摇曳生姿,栩栩如生。
“哦?”淡淡的发出一个单音节,金邑宴抬手将手里撕扯完的长布条缠到了自己的伤口处,掩住了那渗血的地方。
苏娇纠结的看着自己的水仙花染上一抹猩红,心疼还在其次,最关键的是,那是自己的…肚兜啊!
“这是你的?”将伤口重新绑好,金邑宴才抬头看向一脸纠结神色的苏娇,那沙哑的声音在幽深的山洞之中传出回音。
“不…不是我的…怎么可能是我的呢…”苏娇勉强的扯出一抹笑,用力的摇着脑袋。
开玩笑,就算是她的,她现在也不能说好吗?
“那个…表哥啊…”苏娇暗暗的握了握手掌心,犹豫了片刻才继续开口道:“我,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金邑宴拨弄着火堆的动作一顿,将手边的树枝扔到苏娇手边,高大挺拔的身姿站立起来,几乎掩住了洞口。
“别让火堆灭了。”说完,他伸手撩起身后的一件半干的衣裳穿在了自己身上,然后迈步出了山洞。
“表哥?表哥你去哪里啊?”苏娇看着金邑宴转身出去的身影,心下一急,看着四周昏暗的山洞,咬咬牙,托着过长的宽袍赶紧追着金邑宴的步子一齐走了出去。
“表,表哥?”苏娇小心翼翼的扯住金邑宴的袖子,一双杏眼可怜兮兮的带着水雾。
“回去看着火堆。”伸手扯开苏娇的手,金邑宴一点也不留恋的直接便转身入了密林,他身高腿长的,苏娇还来不及追上去,那身影便已经消失在密林之中。
扭头看了看身侧愈发幽深的树林,苏娇耳边充斥着那乱七八糟的阴森声音,她抖着身子,紧了紧身上的宽袍,赶紧又跑回了山洞里,整个人窝在火堆旁边,手里捏着枯树枝往火堆里面添。
夜里的风越来越凉,苏娇蜷缩着身子缩在一起,看着面前火堆的目光渐渐迷离起来。
好冷…苏娇动了动僵直的身子,蜷缩在宽袍上的人用力的蜷在一起,指尖碰到一阵热源,苏娇下意识的往那边靠去。
看着迷糊着不断往怀里钻的人,金邑宴皱着眉头将人拨开,然后看着那人裹着身上的宽袍子又滚了过来,素白的小手用力的揪进他身上的衣物,整个人蜷在他的怀里,小小的一团,呼吸声也是浅浅的,打在他的脖颈处,带着温热的气息。
一阵甜腻的香味混杂着夜间的冷风吹进金邑宴的鼻息之间,苏娇被风干的头发缠绕在金邑宴的脖颈处,带着凉意,直钻进他的体内。
金邑宴微微皱了皱眉,侧脸动了动,鼻尖探入苏娇的耳后,抵上那块泛着冷意的白玉坠子,那股甜腻香味愈发浓郁起来,缠缠绕绕的兜着他旋转。
还真是自己身上带的不成?金邑宴伸手掀了掀苏娇裹在身上的宽袍,确定她身上毫无寸缕之后,才伸手拨了拨面前的火堆,然后微眯上眸子靠在了身后的石壁上闭目养神。
但是那蜷缩在自己怀里的身子愈发滚烫起来,金邑宴也没法安静下来,他伸出手试了试怀里人额头的温度,滚烫的吓人。
“冷,好冷…”苏娇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冷的厉害,全身都在打颤,努力的往身下的热源处拱过去。
“喂…”金邑宴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怀里的人,只见那小人儿苍白的着一张小脸,嘴唇干燥脱皮,整个人愈发抖的厉害。
“我好冷…”苏娇迷迷糊糊的被晃醒了,耳朵嗡嗡嗡的响个不停,脑袋混沌的很,头重脚轻的往金邑宴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