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四周各异的目光,钱澍有些恼羞成怒,道。
“成国公,陛下面前,今日朝议乃是户部海贸一事,成国公若是没有什么想说的,不如静待一旁便是。”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么东拉西扯的,到底有完没完?
不过,他这般态度,却反而让其他大臣皱了皱眉,虽然说,文臣勋贵之间向来不对付,可尊卑上下还是要的,钱澍可以和朱仪论辩,但是,起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这般口气,着实不是一个普通御史,对堂堂的国公该有的,当然,这种状况之下,也不会有人出面来指责他,但是,至少由此可以看出一点来,那就是,钱澍已经有些慌了,而在这种朝议当中,慌乱……往往就是溃败的开始!
果不其然,朱仪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钱澍,冷哼一声,却没有理会他的态度,而是转身开口,道。
“陛下,刚刚几位大人所言反对海贸的理由,无非几点,一则和海禁相妨,二则恐交往频繁,有争端再起,这两点,刚刚余大人已经解释过了,不过,臣想要再多说两句,那就是,海禁虽是祖制,可朝贡贸易,亦是从洪武之时,便绵延至今之事。”
“我大明物产丰富,王道泽被天下,无论是北方草原各部,还是海外诸国,皆慕名而来,愿为属国,此乃扬我国威之事,和海禁并行不悖,何来妨碍之说?”
“至于交往频繁,有争端之事,余大人说的很清楚了,我大明并不会主动兴兵,但若是他国蓄意挑衅,大明也不相惧,我想说的是,此次朝廷出兵剿倭,犁庭扫穴,成果斐然,海内为之一靖,其后又有福建巡抚朱鉴大人雷霆之势扫平福建官场之污浊,由此可见,朝廷若下决心,无不可为之事。”
“便是真的有争端出现,我大明亦可镇之!”
最后这句话,朱仪说的斩钉截铁,引得在场的一众勋贵纷纷赞许不已,要知道,勋贵已经很久,没有在朝堂上说出这么掷地有声的话了。
瞥了一眼旁边的文臣,一众勋贵不由扬起了头,哼,区区一些海外小国而已,就算是瓦剌强盛不好打,难不成,这些海外小国的挑衅,还能摆不平不成?
这帮文臣,成天怕这个怕那个的,简直胆小如鼠!
与此同时,朱仪的这番话,也同样引起了诸多文臣的议论,不少人都纷纷摇头,觉得这位年轻的国公爷,实在是太狂妄了些。
见此状况,钱澍也抓住了机会,道。
“成国公倒是豪气,不过,下官只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如果成国公口中所言的争端真的出现,那您能为此而负责吗?”
这话明显是激将之法,但是,朱仪却怡然不惧,转身道。
“陛下,如若真的有此事生,臣愿亲自领兵出征,扬我大明国威!”divnettadv"
“成国公所言有理,既是朝议,那么自然是各抒己见,相互商讨,无论文臣武臣,都各有政见,大家分说清楚,相互论辩,自然情理自明,有陛下圣断,倒也不必拘泥于文臣勋贵之别。”
和余子俊不一样,户部侍郎虽然算不上是重臣级别,但是,也是妥妥的朝廷大员,他这番话一出,态度便算是分明,那就是,钱澍代表不了整个文臣,海贸之事,也不会牵扯文武之争。
话音落下,朱仪看向一旁的钱澍,果不其然,后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尴尬,显然是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了,而显得有些不自然。
当然,话虽然是说不拘泥文武之别,可文武之别就放在那里,不可能完全忽略掉,因此,孟鉴表明了态度之后,也没有多说,便退了下去。
至少在当下,虽然看似朱仪和户部的利益一致,但是,到底这背后有没有什么别的目的,还需要再继续进一步考量。
所以,就算是要合力推动海贸,现在也还不是时机,至少要等到朱仪彻底表明了态度之后再说……
不过,孟鉴的这个举动,倒是让钱澍的脸上恢复了几分自信,他毕竟只是一个御史而已,要说对上朱仪这个没实权的成国公,自然是不怕,但是,如果是勋贵和户部联手对付他,可就真未必能讨得了好了。
至于朱仪,对于文臣们的‘小心谨慎’早就有所觉悟,自然也不意外,嘲讽的看了一眼户部的那帮人,随后,他继续将目光放在钱澍的身上,仍旧没有开口说正事,而是道。
“哦对了,钱大人有句话说得对,那就是,本国公的确没有怎么离开过京城,要说这沿海诸事,也没有亲眼见过,不过我想,这殿中的诸多大臣,应该也和本国公差不太多,能行万里路者,终归是少数。”
“但是,就像刚刚孟大人说的一样,朝堂论辩,无非各抒己见,去过的人有去过的看法,没去过的人有没去过的看法,博采众长才是正理,钱大人说呢?”
这话口气十分‘诚恳’,但是,随着朱仪的这一番话,殿中不少大臣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钱澍的身上,让后者脸色有些微红。
他没想到,朱仪年纪轻轻的,竟然这么难对付,的确,除了混淆文臣勋贵的问题之外,他话里埋的另一个坑,就是在暗指朱仪接下来所说的一切,都是纸上谈兵而已。
说白了,这位成国公一向养尊处优,从小都在京城长大,这个时候,却要开口说沿海的政事,听着便有些不靠谱。
如此一来,不管朱仪说什么,朝中的大臣先入为主的都会觉得,他的说法不可信,不过,现在被看破了,那么,这道回旋镖,反而就打在他身上了
朝堂之上,有设局的,就有破局的,设的局被破,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便如现在,朱仪一口道破了钱澍的小心思之后,殿中的情势顿时生了变化。
原本很多刚刚还在声援钱澍的官员,此刻也慢慢没了声息,不为别的,恰恰是因为,就像朱仪说的那样,朝中大臣,并不全都是沿海一带出身,或者是在当地做过官的,大多数人,还是没有到过这些地方的。
如果按钱澍的说法,那么,他们刚刚高谈阔论的那些话,岂不可笑?
当然,他们也清楚,钱澍的本意并不是在说他们,只不过,心里总归还是会有些别扭,而且这么一来,如果接下来,他们要继续声援钱澍的话,那么恐怕心里就要好好考虑一番了。
感受到四周各异的目光,钱澍有些恼羞成怒,道。
“成国公,陛下面前,今日朝议乃是户部海贸一事,成国公若是没有什么想说的,不如静待一旁便是。”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么东拉西扯的,到底有完没完?
不过,他这般态度,却反而让其他大臣皱了皱眉,虽然说,文臣勋贵之间向来不对付,可尊卑上下还是要的,钱澍可以和朱仪论辩,但是,起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这般口气,着实不是一个普通御史,对堂堂的国公该有的,当然,这种状况之下,也不会有人出面来指责他,但是,至少由此可以看出一点来,那就是,钱澍已经有些慌了,而在这种朝议当中,慌乱……往往就是溃败的开始!
果不其然,朱仪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钱澍,冷哼一声,却没有理会他的态度,而是转身开口,道。
“陛下,刚刚几位大人所言反对海贸的理由,无非几点,一则和海禁相妨,二则恐交往频繁,有争端再起,这两点,刚刚余大人已经解释过了,不过,臣想要再多说两句,那就是,海禁虽是祖制,可朝贡贸易,亦是从洪武之时,便绵延至今之事。”
“我大明物产丰富,王道泽被天下,无论是北方草原各部,还是海外诸国,皆慕名而来,愿为属国,此乃扬我国威之事,和海禁并行不悖,何来妨碍之说?”
“至于交往频繁,有争端之事,余大人说的很清楚了,我大明并不会主动兴兵,但若是他国蓄意挑衅,大明也不相惧,我想说的是,此次朝廷出兵剿倭,犁庭扫穴,成果斐然,海内为之一靖,其后又有福建巡抚朱鉴大人雷霆之势扫平福建官场之污浊,由此可见,朝廷若下决心,无不可为之事。”
“便是真的有争端出现,我大明亦可镇之!”
最后这句话,朱仪说的斩钉截铁,引得在场的一众勋贵纷纷赞许不已,要知道,勋贵已经很久,没有在朝堂上说出这么掷地有声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