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他们做介绍。&ldo;你好,久仰卫氏大名。&rdo;paul热情地伸出手。&ldo;你好。&rdo;卫非也松开握着拐杖的右手与他相握。等着他们打完招呼,我走到paul身边,&ldo;我们走吧。&rdo;&ldo;好的。那么,卫先生,你不走吗?酒会快结束了。&rdo;&ldo;不了,我还要等一会。&rdo;说完,卫非看向我,说,&ldo;再见。&rdo;知道他是指之前约定下个星期见面的事,我嗯了声,算作回答。和paul往前走了几米远后,脑中似乎突然有道光划过,我转过身,往回走。见我去而复返,卫非显得有些讶异,挑眉看我。&ldo;你不能走?&rdo;我盯着他的腿。在旁人听来,大概问得很突兀。&ldo;我不知道。&rdo;他的大半个身子仍然倚在栏杆上,姿势从头到尾都没变过,语气很实事求是。&ldo;腰会痛?&rdo;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为什么还要关心他!&ldo;有点。&rdo;&ldo;有点&rdo;就是&ldo;很&rdo;,这是我对他的了解。我看着他,一时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ldo;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rdo;paul大概听出端倪,也走过来问。&ldo;不用,谢谢。&rdo;客气地拒绝后,卫非见我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开始移动身体,想要将重心从护栏旁移到拐杖上,但是却费力得明显。而且我注意到,他的双腿此刻看起来根本没有力量,全靠手臂在用力。paul在一旁,看看他又看看我。而我,仍然站着没动。&ldo;小心!&rdo;终于将身体站直的卫非突然很明显得晃了晃,我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倒是paul叫了一声,快步上去扶住他。&ldo;谢谢。&rdo;稳住身子后,卫非抬头,看着仍然一动不动的我,眼里有复杂的情绪,混杂着一闪而逝的哀伤。&ldo;把手机给我,打电话让司机过来。&rdo;顿了几秒后,我走过去,伸手要电话。&ldo;不用了,等会我自己出去。&rdo;他的眼神已经恢复正常。&ldo;那好吧,我们先走了。&rdo;说完,不等paul开口,我便拉着他的手臂朝大厅里走。留下卫非一个人站着,我没有再回头。&ldo;vivian,你怎么了?&rdo;上车的时候,paul终于疑惑地问。&ldo;今天的你,看起来太冷漠。&rdo;&ldo;没什么,我想回家了。&rdo;&ldo;好吧。&rdo;他无奈地叹了口气,&ldo;女人真是复杂,搞不懂。&rdo;没有理会他的评价,我坐上车,闭上眼睛。黑暗中,没有人看见,我的掌心有指甲留下的深深的痕迹。就在刚才,我几乎就要冲过去扶住他,是手心的疼痛让我拥有理智,冷酷的留在原地。也许paul说的对,今晚的我是很冷漠,但,这也只是对卫非而已。整理完上午客户的资料后,我抬头看墙上的钟‐‐九点差十分。周围很静,外面的公共办公室已经漆黑一片,同事早已全都离开。端起桌上还是一个小时前冲好的咖啡,我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的夜景很美,可是我不喜欢。俯望下去的点点灯光似乎时刻在闪动着温馨,却更衬托出我的孤独一人。身边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有下班后能做的事‐‐paul回家给他的父母打固定的周日电话;远智此刻正和未婚妻坐在飞往拉斯维加斯渡假的飞机上;齐放待在酒吧里,他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米儿,虽然刚和男友分手,但在半个小时前打来的电话中,她兴奋地报告今晚在餐厅的&ldo;艳遇&rdo;……而我呢。其实,今晚我也有约会‐‐和卫非的约会。只不过,时间定在下午六点,而我却让自己拖到了九点。我故意事先追加了和两个不在预定内的客户的会面行程,故意将所有的工作移到下午三点以后,故意让自己在晚饭前后忙得天昏地暗,借以慡了卫非的约。因为,自从那晚酒会见面后,我发现,虽然心里对他充满着毋庸置疑的怨怼,但有的时候,话语和行动却不受控制似的仍会流露出对他的关心。原本是想与他从此断绝联系,但偏偏短短时间内三次遇见,就好像我根本没办法摆脱他过自己的生活。更糟糕的是,明明心里在恨,身体有时却又不由自主‐‐这种矛盾又不受控制的感觉,让我觉得很危险,也很可悲。所以,我让自己错过了解今晚和他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