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琴酒的眼神紧紧盯着他。
手指用力收紧,将书页捏皱。
少年无所畏惧地看着他,似乎并没有认出琴酒。不仅没有担心自己会被就地枪毙,还自说自话般在他的衬衫上签满了名字。甚至在衣领处也留下了显眼的大字。
……衣服脏了。
而且这名字值几个钱?
当初学习理文书的时候,签着清酒名字的文件一抓一大堆,哪里用得着特意来签售会?
琴酒:“……”
手痒了。
琴酒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
没想到这一举动被少年误解。他把琴酒当成了他狂热的私生饭。
没有边界的人真是烦人。上次那个当着他的面跳下了楼,这一个又想要毁掉他的签售会!而且包得这么严实,看上去就奇奇怪怪的。得赶紧送走。
清之介不耐烦挥挥手,身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往旁边退了两步,听话地退出他的视线。
清之介:“?”
什么嘛,人还挺不错。起码没有纠缠不清。
清之介暗中嘀咕,他还不知道琴酒已经起了杀心,安心接下下一位排队的读者递过来的《幻舞》,开始签名。
清之介的汉字已经练得很不错了。起码看上去端端正正,拿得出手。他自己也很满意加急培训出来的签名。
在没有出版的时候就开始勤学苦练,终于到了用得到的这一天。
签售会比他想象的要累很多,但清之介想象中的砸场子和支吾不清的奇怪表白并没有出现,在场的所有读者,除了一开始的那两个除外,都是很热情干脆的人。无论是简短的道谢还是对于某篇的理解和喜爱,甚至是《禁忌之子》的催更,清之介都一一应下,完美地做出了回复。
手腕上已经贴了不止一片胶布了。
因为长时间用左手写作,手腕的关节已经脆弱无比。在中途的时候,他不得不换了右手,最后两边贴了整整齐齐的胶布,等到整场签售会结束,他的手都是软的。
清之介苦兮兮地看着被分配的助理给他贴冰袋。
“该不会断掉了吧?”
他的表情可怜极了。
可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忽然一下子变得猖狂。
“断掉了就不用写稿了。”
助理:“……”
他无奈说道:“清酒老师,我要下班了。等下还得去新闻部找主编,您能自己回去吗?”
清之介是骑自行车过来的,也得骑车赶回去,因此干脆利落说了告别:“不用操心,我自己可以的。替我向主编道声好。”
助理笑着回答:“当然。”他的表情有几分自豪:“要是您以后需要做专访,一定要找我们呀!毕竟这次《幻舞》的宣全都是我们负责牵线的呢!”
清之介若有所思点头。
怪不得出版商那边说不是自己的主意,原来是这样。
他点点头:“当然。”
今天累坏了,清之介几乎倒头就睡。
梦里,他捧起了难波文学赏的奖杯,正准备表自己的获奖宣言之时,下面的黑衣男人率先站起来鼓掌。清之介往下一看,好家伙,这不就是早上第一个来蹲他的奇怪粉丝吗?
银男人走上台,抢过他的话筒,清之介勃然大怒,真准备斥责他怎么这么不懂事,不知道在这种场合收敛一点,将对自己的崇敬藏好,起码忍过颁奖典礼,男人开口了。
“不记得我了吗?”
清之介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
……好像还确实有点眼熟。
这位读者除了有点帅以外,还有种很熟悉的既视感。
比如把他手里的话筒换成木仓,再把背景改成黑夜,港口,死人——
午夜梦回,记忆归档,清之介流下冷汗。
草,他给谁签名了来着?
哈哈哈,总不可能是琴酒吧。
外面传来的碎裂的声音,似乎是花盆落地,仰面翻下,松软的泥土落在地上,连瓷片破碎的声音都显得闷闷的。
清之介睁开眼睛,下意识抽出放在枕头底下的跳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