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丽吃不好睡不好,生怕哪日又有不要脸的畜牲摸进屋里对她不轨。
于是,忽略了石头身体里住着成年男人的事实,硬着头皮住在石头屋里。
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
何大死讯还没公布,只不过两月没回家而已,程丽已经成了何家村公认的寡妇。
个个都想上来踩她一脚。
程丽三不五时就拿铜板给石头换鸡蛋吃,石头如今肋骨也养的差不多了。
某日,他试探着下床走了几步,身体并无什么异常,也无甚疼痛之感。
程丽高兴的欢呼雀跃,抱着他又蹦又跳。
天知道这两个月她苦苦支撑有多辛苦,如今石头终于能下地了,以后无论去哪儿也有个伴了。
这种有人陪同的安全感实在让她心里踏实不少。
石头第一时间带着她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大吃一惊,“你们要卖地?”
石头和程丽都点头,“我们当家的两个月没回来了,只怕…………我一个妇道人家没办法,只好卖了地凑些银子去官府贴告示,看有没有人见过我们当家的……呜呜呜……”
石头也眨着懵懂的双眼,“我想我爹了,我要去找我爹。”
村长感动不已,拍拍石头的肩膀,“好孩子,你如此孝顺,长大定是个好儿郎。只是田产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若是轻易卖了,只怕对不起先人。”
石头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孺慕与信任,“村长,您是我们余家村最公正的人。我想把地卖给您,等以后找到我爹了,我们家有钱了,我再把地买回来。”
村长捋着胡须不说话。
程丽帮腔道,“是啊,村长,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吧。何大那死鬼如今还不知在哪儿受苦,我真是担心的每晚都睡不着觉……”
村长任凭他们母子哭求了两刻钟才一脸为难的同意,“何大家的,我也是看你们可怜实在没了活路才买你家的地。若是何大问起,你可要说句公道话。”
程丽泫然欲泣,“多谢村长,多谢村长。”
二亩多的水田卖了十六两银子。
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母子俩生活两年了。
程丽心满意足用田契换了银子,和石头离开了村长家。
下个月就是雨季,河里涨潮,何大的尸体就瞒不住了。
届时只需为何大办了丧事,他就可带着继母离开何家村。
继母的处境比他所想的更加恶劣,村里男人已经将这个俏寡妇视作囊中物。
若他们再不走,只怕继母早晚会被凌辱。
关翊谦再次痛恨自己五岁的身体,若他现在再长几岁,哪怕他是个十岁的半大小子,村里人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觊觎继母。
偏偏继母父母早亡,娘家也无兄弟姐妹给她撑腰。何大又是个孤儿,何家村也无本家弟兄照拂程丽,这才导致程丽孤立无援,求救无门。
上辈子像狗一样四处流浪长大的关翊谦,对这辈子的流浪生活甚至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