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云衿这话,慕疏凉眸中光色忽变,似乎想起了什么。
云衿接着道:“多年前,十洲屠萧家满门,如今……只剩下我一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依旧平静,平静得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慕疏凉见过这种情绪,如果一个人将一些痛苦的记忆牢牢刻在心里,他便会时常记起,时常将此事告诉自己,时常提醒自己,长此以往,再提及此事,便不会再有任何情绪。
因为所有的情绪都已经被积压进了心底,等待着彻底爆发的一天。
慕疏凉再一次明白了。
“你想报仇。”
云衿轻轻颔首,随即却又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首要之事是护师兄你离开此地。”
现在的确不是时候,虽然他本应有些事要去做,但云衿说得对,现在不是时候。
慕疏凉忽而又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依旧如春风般柔和,他说:“好。”
随即,慕疏凉敛去了情绪,坐直了身子很快道:“此地西边是乱石滩,滩上有巨石林,而右边是树林,林子蔓延至海岛最东方,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十洲当中的流洲,而方才那些使软剑的流洲弟子也证明了我的猜测。”
慕疏凉果然早就心中有数,不过方才一直隐瞒不曾说出来而已。
云衿安静的听着,双眸却一直落在对方的身上不肯移开半分。
慕疏凉在旁人看来一直是温润有礼的空蝉派大师兄,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喜欢笑,笑起来叫人如沐春风,眼底满是真诚。慕疏凉的笑意不假,所以能够让人感觉舒服,但这时候云衿才发现,慕疏凉或许并不是这样喜欢笑的。
他此时就敛去了所有笑意,眉角轻轻挑着,语气显得有些随意,“十洲相距不远,旁人或许不知道,这十处岛虽是分立海上,其实却是相通的,只是这十处岛分别是两两相通。其中聚窟州距离中原最近,十洲众人出岛,也是从此地坐船离开,后面依次是流洲、炎洲、生洲、祖洲、长洲、元洲、玄洲、凤麟洲,最后是瀛洲。”
慕疏凉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轻轻往身旁扫去,蕴华剑便自鞘中飞出,顺着慕疏凉的话,在地面间扫荡落叶,划出了十洲的位置。
云衿很快看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