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公子在临淄城外,被公孙隰朋阻拦入城,一气之下吐血昏厥之后,自那之后,二公子一下就不同了,这一点不只是子清看得出来,连召忽和管夷吾都看出来了。
若说召忽和管夷吾以前是忠君之事,那么现在,则是彻彻底底的心服口服。
自从那之后,子清再没挨过打,他身上只是有旧伤,没有新的伤口,旧的伤口随着时间慢慢陈旧,而子清的活儿却一日比一日艰难。
二公子变得谨慎低调,不只是聪明,而且内明,子清好几次都没有找到机会去向齐侯禀报。
如今禀报了一番,却险些被抓包……
不,不知道是否是险些,或许已经被抓包了,因着二公子的态度,有些暧昧不明,不清不楚的,子清心里非常忐忑不安。
吴纠问他小食拿到哪里去了,子清回答不上,毕竟他才十二岁,虽然已经锻炼的心如止水,但是有一种很难对上吴纠的感觉。
子清嗓子颤抖,强自镇定的说:“膳……膳房没有小食了,所以子清……子清就回来了。”
吴纠听了,却“噗嗤”笑了一声,似乎有些愉悦,挥了挥手,不甚在意的说:“罢了,反正也喝完酒了,我还道你把小食拿到齐侯那里去呢。”
吴纠的话轻飘飘,仿佛是雪花,也仿佛是鹅毛,一瞬间随着干燥的夏风,“簌——”一声就散开了。
然而这一下,却吓得子清满身冷汗,瞬间后背的衣裳都湿透了,他感觉到凉丝丝的汗水浸透了衣裳,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脊梁,一种麻嗖嗖的感觉从尾椎直接钻上来,一下“轰隆!”一声冲上脑顶,整个人差点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公……公子……”
吴纠却好像不知自己的话掷地有声一样,转头慢条条往房间走,“吱呀”一声推开自己的房间门,还回头看了一眼子清,笑着说:“怎么了?跟你开玩笑,为何作一副呆相?快进来。”
子清连忙手脚僵硬的跟在后面进了房间,吴纠进去之后,松了松自己一丝不苟的领口,然后倒在榻上,叹息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收拾一下东西,我头有些个疼,稍微轻些。”
子清立刻轻声说:“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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