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岚不紧不慢,继续说道:&ldo;这就等于说晟茂谷和华杨已立下了遗嘱,他们在晟华的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全部都是晟小姐的。晟小姐,晟茂谷夫妇保护得很严实,二十四岁,在国外长大,读书,今年学成回国。&rdo;邢程渐渐听见点苗头,他挖苦道:&ldo;像马科长这么样的幸运,是不常见的。&rdo;晟华是荣发的大客户,他与晟茂谷和华杨都接触过。两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经营理念非常新潮,待人温文尔雅。晟茂谷幽默风趣,华杨知性温婉,这么好的遗传基因,晟小姐应该也非常不错。不错的容貌,显赫的家境,又漂洋过海在外多年,那样的女子宛若深谷幽兰,什么样的人能匹配?印学文,不,光晟茂谷那一关就过不了。他呢,一个打工仔,连参赛资格都没有。马岚像是一台ct机,迅速扫描到他脑中的图像。&ldo;庞大的家业,如花似玉的女儿,如果所遇非人,会怎样?晟家不缺钱,不缺风光,就缺一个无论人品还是才能都非常优异的青年男子来呵护千金小姐。对比这两点,你最有资格。&rdo;荒唐!邢程勃然大怒,马岚是想得深远,想得周到,但也太自以为是。&ldo;这样对马科长有什么好处呢,不会只是酬谢红娘的一杯薄酒吧?&rdo;他控制不住,句句如刀,尖锐地刺向她。是呀,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印学文上次提起,他就知。可从马岚的口中说出,就像是一种怜悯,甚至连他都觉得自己是可怜的。&ldo;我爱你。我无时不刻都想看到你过得比我好。&rdo;马岚的语气,她的表情,没有一丝虚假,仿佛是出自内心。四周安静下来,越来越静。邢程觉得他和马岚像坐在一条船上,船上没有桨,也没有楫。不远处的河岸,繁花似锦,风光迷人。风吹来,船悠悠地转圈,一会儿离岸近点,一会儿离岸远点。他的视线停留在马岚的脸上,含义复杂地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移开了。马岚向他报以温柔的凝视。并肩走向停车场,两个人都没说话。停车场很大很空,两双硬底鞋在水泥路面上一路脆响过去。马岚的胳膊是怎么伸过来的,似乎很自然。先是试探拽了下衣角,然后就挽住了邢程。邢程僵了下,熟悉的触感像狂潮样将他溺没了。过去的岁月云一般向他涌来,那些年,也是有过美好时光的。另外,有种愤怒的念头滋滋冒了出来,他想起了马岚刚刚送走的那位官二代,他要无情地撕去他们恩爱美满生活的面纱,看看所谓幸福婚姻到底是什么面目。稍一用力,他将马岚圈到自己胸前,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托住她的头,丝毫没有容她躲避的意思。她身上的香气浓了,是他完全陌生的味道。他的嘴唇带着凉意印上她的。而马岚根本就没躲避的意思,双手攀上他的肩膀,仰头,几乎是狂热地回应着他。她柔软的舌钻入他的口腔之内舔舐,饥渴地与他的舌缠绕在一起,同样带点凉意的手从他大衣的纽扣间探入衣内,摩挲着他坚实的身体。邢程下意识地身体一紧,全身血液叫嚣着上涌,竟然有片刻大脑空白,仿佛有火焰在倏忽之间点燃。他越发凶猛,不像是吻,而像是吞,连皮带骨,将她一口吞没。马岚已经站立不稳,她撑起一丝理智,在他耳边大口喘着气:&ldo;不能在这里,去……酒店……&rdo;邢程愕然清醒,他迅速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幽暗的光线下,马岚发丝散乱,脸红如霞,丰韵的面容有异样的生动。&ldo;这是在滨江。&rdo;滨江太窄,指不定在哪里就遇上一熟人。目前的自己,算不上成功人士,但也不愿为了一次生理冲动赌上所有。他松开她,后退一步,捡拾扔了一地的行李。&ldo;嗯!&rdo;马岚也冷静下来,同时,更心动如潮。邢程对她是体贴的,周到的。她给了他一支号码,连她老公都不知。&ldo;什么时间打给我都可以,我一直开机的。&rdo;她柔情似水地看着他。他吻了吻她的脸,掩住眼底的讥讽。&ldo;你也喜欢这个?&rdo;马岚从地上捡起一个纸袋,沉沉的。里面装着一套柴可夫斯基音乐的黑胶唱片,典藏版。&ldo;帮朋友买的。&rdo;他拿过来,掸掸上面的灰尘。&ldo;男朋友还是女朋友?&rdo;马岚迫切地问道。邢程抬起眼,面无表情。马岚脸一热,&ldo;我……是说,你这位朋友品味好高,我老公有个同学也爱这个,邀请我们去他家听过几次。说实话,我听不出和cd的音质有什么区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