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你吃晚饭了吗?&rdo;&ldo;吃过了!开车慢点。&rdo;他温柔地叮嘱。&ldo;好!&rdo;她合上手机盖,盯着窗台上包得严严实实的纸盒,闭上眼睛,感觉胃里很撑。()舒畅的车没到憩园,中途掉头了。老医生诊所逢节日也休息,于芬和舒祖康许久不结伴去农货市场了,想着晚上做几个菜,让胜男和舒畅一块过来吃饭,冲淡下心里面那股子酸味。于芬和舒祖康在这一天,两人也不好受,大半天的,你看我,我看你,不住地唉声叹气。舒畅工作挺优秀,模样也不错。两人一起三年了。杨帆怎么就变心了呢,而且很快有了孩子。于芬想不通,舒祖康也想不通。这种疑问。还不能问别人,只有自己默默消化。两个人是吃过午饭后去市场的,节日,市场的供应非常丰富。两人刚走进大门。一个体态肥胖的妇人从一边跑了过来,高声嚷嚷道:&ldo;这不是舒医生、于会计吗?&rdo;两人停下一看,原来是邻居李婶。&ldo;你也来买菜的,李婶。&rdo;于芬笑着招呼。李婶咽咽口水,放下手中的篮子,眼睛瞪着。&ldo;舒医生,我女儿在薇薇新娘婚纱店上班,中午回来吃饭时,她说今天结婚的人特别多。有一辆婚车来接一个大着肚子的新娘时,她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新郎是你们家的女婿杨帆。这是怎么一回事呀?&rdo;于芬心情一下就坏了,脸上立马撑不住,什么也没说。摆摆手。夫妻俩转身出了市场。回到家,于芬坐在卧室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开了。舒祖康坐在她身边,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到了傍晚,舒祖康笨手笨脚地煮了点稀饭。喊于芬下来吃。于芬红肿着眼下楼,不知是没走好,还是脚下发软,一脚踩空了一级楼梯,就那么栽了下来。冬天衣服穿得多,到没受什么外伤,不过,先着地的一只胳膊不能伸展了。舒畅急匆匆赶到医院,于芬已拍过片子,手臂骨折。医生正在帮于芬打石膏、吊绷带,说老人的骨骼脆,容易骨折,于芬今天算是很幸运了。一个月后再来拆石膏,三个月才能彻底痊愈。舒畅小心翼翼地扶着于芬上车。于芬站在车门前。突然转过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凌厉:&ldo;唱唱,你结婚那天,一定要有一个长长的车队,把咱们巷子都停满了。你要穿最名贵的婚纱,酒席放在滨江最好的酒店,一个晚上换六身衣服,把所有的街坊邻居、亲戚朋友都请去,要让他们看到你嫁得很好、很好。&rdo;最后一句话,她特地加重了语气,还重复了一下。舒畅心里面一抽,对着于芬笑了笑。&ldo;妈妈,你这口气象个暴发户似的。人家听到,以为我们家都有钱似的。&rdo;&ldo;不是钱不钱,而是要争口气。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我就是要比过他们,要让那个没良心的看到。&rdo;&ldo;好,好,全听妈妈的。&rdo;舒畅不敢和于芬争辩,轻哄着,让于芬上了车。回到家都晚上十一点了,这一番折腾,于芬和舒祖康也都累了。舒畅让爸爸睡舒晨房间,她陪于芬睡。于芬手臂梆了石膏,夜里上个卫生间,都得有人帮着。于芬很快就睡着了,舒畅替她掖好被角,给裴迪文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她在家,然后关机,躺下。年纪一大,夜里上卫生间很勤。于芬这一夜,起来了三趟。舒畅睡眠本来就浅,等于没怎么睡。早晨起来,一照镜子,眼睛下面一片乌青,她化了个淡妆,脸色看上去才好些。伤了手臂,不算什么重伤,于芬呆在家里嫌闷,仍和舒祖康去诊所打发时间。她让舒祖康给宁致拨了个电话,舒畅听着她讲电话的口气,象是对自家儿子似的,有些抱怨,有些撒娇。宁致在电话里是嘘寒问暖,说明天回滨江,一到就来看望伯父、伯母。于芬挂了电话,阴了一天一夜的脸上,露出了宽慰的笑意。舒畅看着,心里面无力地叹了口气。新年第一天上班,社长和裴迪文站在电梯口向各位职工拜年,顺带考勤。舒畅夹在人群中,与裴迪文只是目光交会了一下,不知怎么,她觉着裴迪文眼底一片暗沉,眼中似乎有着复杂难言的情绪,嘴角却依旧含着笑。按照惯例,今天各部自行开个小会,谈谈新一年的规划和工作安排。新闻工作者都是跟着新闻跑,谁晓得什么时候能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谈计划也就是泛泛而谈,很空。工作安排上,没有大的调整。到是崔健调到了社会新闻部,法治部这边,舒畅就真的成为首席记者。